男装超脱的谢道韫抬开端,颀长娇媚的眸子眯起来,看到陈操之有些欣喜、有些难受的神采,内心无端的一喜,酒涡乍现即隐,用鼻音浓厚的洛阳腔说道:“子重,我将远行,特来拜见陈伯母。”
用罢午餐,谢道韫随陈操之入书房坐定,谢道韫说道:“我原觉得子重会去建康,但本日见了陈伯母,就晓得子重是不会去了。”
顾恺之传闻彻夜要彻夜清谈、吟诗、围棋,大喜,这些日子他都是与陈操之普通作息,精力养得很足,钱唐山川也让他吟得几十首新诗,急欲吟咏,顾恺之诗才敏捷,喜口占,却从不把诗记实在纸上,他的诗全保存在脑筋里,幸亏他常常有彻夜吟诗的机遇,即是复习一遍,不至于健忘。
徐邈起首援引《吕氏春秋》来立论:“——贤人相谕不待言,有先言言者也,故胜书能以不言说,周公旦能以不言听,至言无言,至为有为。”
谢玄觑空问谢道韫:“阿姊,三叔母真的同意你在陈家坞歇夜?”
晋人清谈也不是全无好处,晋人好思辨,相互辩难无益于学术交换,魏晋哲学是继春秋百家争鸣以后的又一岑岭,但清谈生长到极度,只务平淡,不睬世务,那就不免有清谈误国之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