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上品寒士1 > 三十四、今夜奉陪到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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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母李氏可惜道:“我家六丑朋友未几,同县的只要刘尚值刘郎君,另有丁氏的郎君,顾郎君与徐郎君来岁要远赴荆州,今后相见也难,只要祝氏两位郎君近一些,没想到祝郎君也要去建康,我家丑儿孤傲了。”

谢道韫道:“画好了就行,不信没有再相逢的机遇。”

谢道韫随陈操之上到二楼拜见陈母李氏,申明日便要举家迁往建康,今后回上虞的日子少了。

谢道韫从速道:“陈伯母精力量色都还好啊,我是说子重孝敬母亲,不肯远行的。”

陈母李氏欢乐道:“老妇爱热烈,就怕冷僻。”

谢玄听了徐邈的话,苦笑着点头,没有跟着下去,居高临下看着阿姊谢道韫,问:“阿兄,船到钱唐了吗,我们何时解缆?”

夜里陈操之为母吹曲时,谢道韫也到陈母李氏房中,悄悄地看陈操之吹箫的模样,雁鱼灯光影明暗,陈操之脸部表面线条完美,微微嘬起的嘴唇凑在洞箫吹口上,脸部神采与姿式凝固成静美的雕塑——

陈操之浅笑道:“英台兄这是自夸呢。”

谢玄心道:“诸子侄后辈,三叔母最爱阿姊谢道韫,上回赴吴郡游学,若不是三叔母支撑,阿姊也去不成,以是说阿姊说三叔母同意她在陈家坞歇夜应当不是虚言。”

陈操之与徐邈来到楼下,作揖见礼,谢道韫与陈操之相互打量,都感觉对方清癯了一些,陈操之的身量更高了,比身高七尺一寸的谢道韫约高出近三寸,真如玉树临风,风采照人。

晋人清谈也不是全无好处,晋人好思辨,相互辩难无益于学术交换,魏晋哲学是继春秋百家争鸣以后的又一岑岭,但清谈生长到极度,只务平淡,不睬世务,那就不免有清谈误国之毁了。

谢道韫道:“长辈明日一早便要分开这里,但内心还是很与子重多聚一会,所谓‘昼短苦夜长,何不秉烛游?’长辈想与子重作长夜之谈,请陈伯母准予。”

陈操之便援引《庄子》的“知北游”、“徐无鬼”来支撑徐邈之论,谢道韫与谢玄引经据典辩驳,两边辩论甚是狠恶,妙语如珠,一边的顾恺之听得眉飞色舞,如此高程度的辩难,即便大司徒司马昱府上也是可贵一见的吧,辩难要有势均力敌的敌手,不然的话一方三言两语把另一方驳斥,也就显不出出色。

谢道韫不睬睬弟弟谢玄,神采一肃,恭恭敬敬作揖道:“上虞祝英台,拜见陈伯母。”

陈母李氏这偶然之语让谢道韫脸一红,幸亏粉敷得厚,又是在灯下,不然的话一边的小婵都要看出这个祝郎君神情有异了。

三十4、彻夜作陪到底

谢道韫发起世人一起登九曜山,这秋末冬初的九曜山又与谢道韫上回见到的隆冬时节大不一样,因对陈操之道:“九曜山的通俗秀美也如某些人,觉得已经体味了他、一览无余了,但再次见到,还是让人面前一亮,有欣喜和新奇——”

用罢午餐,谢道韫随陈操之入书房坐定,谢道韫说道:“我原觉得子重会去建康,但本日见了陈伯母,就晓得子重是不会去了。”

世人立在九曜山颠峰,天清气朗,远处的西湖仿佛浩渺了很多,远水接天,山如螺髻。

谢道韫是知心人啊,陈操之既打动又忧愁,说道:“英台兄看出我母亲朽迈了很多是吗,我常在母亲摆布,感受倒不是很较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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