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见地上那筐册本,心中好生奇特,《天下公论》亦是禁书,虽说官方偶尔收得,南边各县地,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但一筐子,官府怎能不去究查?这金老仗那里又寻得如此多的书籍?却想问问金里正这到是怎得回事,便向前一走,笑道:“金老仗,你这书倒是从那边汇集到的?如此之多,却能够开个书院了……”
兄肖猛在业州几日,偶遇芳儿才子。虽相处光阴未几,但情义绵绵我亦知也。然,身负重担未果,实不能再两情相悦,望才子包涵。如有缘,获得伟业方可再行相见。若无缘,妹遇心仪快意郎君,与我可不再有涓滴牵挂矣。
肖猛赶快走上前去,道:“金老仗,你却如何来至此地?”
本来这肖猛虽是堕入这和顺之乡,不能自拔。但其心智灵魂,却还了了,毕生寻求之真谛,哪能半途而废?只是感官享用,由不得人。心智灵魂之急,又没法奉告身材,唯有变幻成梦境,提示本身:马上规复常态不成再行冒昧。又是日有所思,夜有所梦,故梦中场景、道具,亦是近期熟谙之风景,便天然是这船行分舵的院子里了,而自已原视为宝贝的《天下公论》竟贱为一筐臭鱼,是调侃其若不固执,聪明亦会便为粪土,一文不值。而这金里正,乃本身敬佩之人,这心智灵魂便化身他的模样,是为本身见了尊敬之人方可服从其意也。如果肖猛近期没结识金里正,这心智灵魂便变幻成其他敬佩之人再行提示矣。
今后,这吴柳芳再也无缘见得肖猛。直至厥后,她便从了父亲,逃至南洋,亦无再嫁。虽是接过父亲基业,终成一代侠女枭雄。但却郁郁过此平生。此是后话。
肖猛自知犯了错事,缓缓走至李子方面前,道:“李管带包涵则个,我与故交聊得鼓起,一时竟忘了开船之事,怕是误了李大哥之事,如果如此,不消再费事你了。你现在便返航也行。我自行寻路去那金沙镇。”
“这……”肖猛听得此话俄然,一时不好应对,想想道:“实不瞒芳儿,我肖猛碌碌平生,只想有个弘远出息。上了此生栋梁梦,下安天下万子民。想这‘仁学’,以没法实现抱负,唯有‘治学’心机才是治世良方,若不去拜得名师,究其底子,哪有学成之理?吴老仗虽是厚爱鄙人。若拿平生之胡想止去换得经商繁华,亦非本意。实肖某不敢从命。”
说罢,对肖猛抱拳而去。
闲言少叙,次日,肖猛早早醒来。叫了一名船行伴计,奉告其等船开了,再将此锦囊送与海龙庙南面三街坊“繁华胡同”吴府蜜斯。伴计知了,点头称是。肖猛又找到至李子方,申明来意,今早便可出行。李子方听了,顿时安排海员动身。这沙船早已补给、补葺结束,只待拔锚。世人上得船去,船便拔锚升帆,进入内河洛江而飞行。再看业州,似仍在睡梦当中,只要街灯尚明,模糊传出海龙庙普济寺钟声。肖猛见天气尚早,空中还可见模糊明月,想想芳儿,恐怕此生再不得相见,叹了一声气。但心下愈是果断。船帆鼓起,缓缓向西而去,半晌以后,业州再也没法见得。肖猛现在心静如水,同那条船,一齐向金沙镇进发。
吴柳芳听罢,只冲春花摇了点头,止是堕泪,再无言语。
吴府至“隆德船行”分舵,这一二日,也走了多次,早已是轻车熟路。半晌便回到船行,看看天气已黑。方才进门,便瞥见李子方站在堂内。肖猛心中一惊,才想起下午便要动身。本身在吴家吃醉了酒,一向睡到傍晚,又吟诗作对,竟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