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女凡是只过整寿——就是二十岁那一年的生辰,等这个日子一过,就能去十二监那边领文书,清算清算分开皇宫了。
阿鱼立马脑补了谢怀璟低头哀告管事姑姑的景象,顿时一脸的感激涕零。
以是就算天子有了废太子的动机,也不会等闲地下旨,还是会好好考虑的。
谢怀璟笑着说:“上回你说过,你的生辰就是除夕这一天,这个腰牌就当是我赠你的生辰贺礼。”
阿鱼拿着腰牌翻来覆去地瞧。这是一面虎魄蜜蜡的牌子,雕镂着鹿鹤同春的纹样,雕工讲究,拿在手里沉甸甸的,非常邃密。
也将近子时了。
谢怀璟本想说“谁要你还了”,但看着现在昏黑的夜色下,阿鱼那莹润光亮的小脸,被暖黄的灯笼照着,平增了很多隽永和顺。她低垂着眼,长长的睫毛贴在眼下,投出淡色的暗影,又显得昏黄而安好。
明天是除夕,亦是团聚之日,太后派人来请,天然不能推委。
杨红珍细细品了品,笑道:“不错。阿鱼的技术更加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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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天除夕,这菜不是做给那些朱紫们吃的,而是给司膳房的宫人们做的年夜饭。
“阿鱼。”待她走近了,谢怀璟便摸出一块腰牌,放到她的手心,“明日宫宴摆在正仪殿,你直接出来就行,也不必混在侍膳宫女的步队里。如有人拦你,你就把这块腰牌给他看。”
太后毕竟年事大了,虽非常欢乐儿孙同堂的场面,身材却有些支撑不住,一顿饭也没有吃多久,就早早地歇下了。
内侍垂首应是。
谢怀璟和柔则公主闲谈了一会儿,各自回了本身的住处。
阿鱼嘴上谦善道:“姑姑快别哄我了。”内心却在号令:再夸几句啊杨姑姑!
正说着,门外有人喊:“阿鱼,外头有人找。”
内侍领命去了。
“这是承文殿管事姑姑的腰牌,我……借来的。”
殿外守岁的宫女们嬉闹着,连续传来清脆的笑声。殿内的谢怀璟就着梅花酒,不紧不慢地把糖蒸肉吃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