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“哼”一声,道:“我是何人不打紧,你将赵府尹叫来!这内里可都是大长公主的物什,要当即送到她手中,我倒要问问府尹,迟误了谁来担待!”说罢,我朝曹麟一挥手:“莫管他们,走!”
“可惜先生见不到了。”曹麟叹口气, 却抱怨,“这么大的事, 你怎不奉告我等?托人传个信也好。”
未等马车停稳,我翻开车帏,跳下去。
我说:“我若想走,那个能拦我?”
“传闻这四周别处路口也有人守着,啧啧,大市这么多人,要查到何时……”
我推测曹麟搅出的事会震惊朝廷,未想竟如此之快,全然不似官府常日缉捕贼人的风格。莫名地,我想起了秦王,心头提起。
我则出门,四周望了望,快步往内里走去。
闻得此言,我和曹麟皆是一惊。
我让曹麟上了车,独自向前,往比来的西郭门驰去。
曹麟到底是曹叔教出来的,行动起来毫不拖泥带水。我赶着马车来到商定的巷口时,他已经等待在了那边。阿白被一块布蒙着。曹叔驯得甚好,它乖乖地蜷着腿,任由曹麟抱在怀里,一点也不叫喊。
“那……”他为莫非,“我能做甚?”
“阿麟,”我对曹麟说,“你来驾车。到那关卡之时,尽管一起喊让开,他们拦你也不必停,待他们追上再说。”
我说:“可祖父的墓也还在淮南,我若去了蜀中,将来谁为他扫墓?”
“唉,怎这般费事……”
曹麟感觉有理,却不解:“你为何不想走。”
事不宜迟,我驾着马车,叱一声,往五层浮图的方向奔去。
我坐到车上,阿白许是发觉到中间换了人,不安地动了一下。我赶紧摸摸它的背,给它喂几条小鱼。
看着街上来往的车马行人,统统如常,我的心也垂垂放松下来。
“霓生,你成了内官。”外头,曹麟终究忍不住笑起来,隔着车帏对我说,“阴阳怪气的,还趾高气昂。”
“慢着?”我笑了笑,看四周一眼,将身上桓府的腰牌一亮,“我收支宫禁都无人拦住,倒要看看本日这大街上,那个敢拦。”
但没走多远,我发明火线的行人车马都慢了下来。那是一队军士守在了路口,足有十几二十人,正在搜索过往行人。
门路并不算太堵,那些盘问的士卒看上去甚有章法,只查带了活禽、背着大筐的人,看上去能藏东西的牛车马车也翻检一遍。
当年分开的时候, 阿白不过两岁, 现在再见,阿白已经认不得我。进门的时候,它摆出一副决斗的架式,我只得用曹麟给的小鱼奉迎它, 吃了很多,才让我摸一下。
曹麟亦晓得局势严峻,承诺下来,马上清算起来。
我摸着阿白,不觉得然:“不这般他们怎信?”
阿白公然就在屋子里。
“霓生,”他想了一会,道,“我感觉,先生那般萧洒之人,必不会在乎有无人守着这些。”
曹麟和曹叔一样, 舍不得将它像家禽一样关在笼子里, 便养在房中, 每日给它喂食清理,如同家人。
曹麟不解:“为何?”
我心中了然,不动声色地返归去。
很多人拥堵在西郭门前,进退不得,抱怨纷繁。
我脚步不断,避开人群,独自走向大市街口。
我说:“我晓得。但他是他,我是我。”
士卒立喊叫起来,火线马上跑来几人,拦在街上,将手中的兵器对向马车,曹麟再也硬闯不得,只好停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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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一笑:“如此,却之不恭。”说罢,跟他拱拱手,回身回到了车上。
“京兆府尹?”我嘲笑,四下里望了望,“便是赵绾么?他在那边?”
“出了何事?”我举高嗓门,气势汹汹地走向拦路的士卒,指着他们骂道,“桓府的马车也敢栏,好大的胆量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