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猛地回过神来,一毫一厘地合拢双唇,死死咬住牙齿,腮骨凸起,似是要将其撑断。他颤抖着,愈发严峻地颤抖着,五指扭曲地伸开,生硬地抬起左手,反手抓在木承沙头顶。一瞬之间,红雾褐光同时消逝,两股内力尽归陆无涯丹田。惨叫声中,木承沙的身材快速枯萎,未过喘气,就只剩了一层由干皮包裹着的骨架。
俄然,驻地以外马嘶啼动,越响越急,垂垂淹没了全部镇子。
见他痛苦万分,夏饮晴镇静出剑上前,安知还未近身,就被数道内力弹飞丈外。
顷刻之间,两人四周红烟满盈,隐有褐光闪过。
本来,传来的马蹄之声底子不是甚么唐军,而是石镶玉晓得白沙镇中人皆对木承沙非常恭敬,便连夜调集十人,骗说锻血堂围攻白沙帮,要设想救出木承沙。十人信觉得真,遂听她号令,赶往堆栈酒楼,抽马催车,引得慌乱连连,再趁机报上薛仁贵薛将军之名,锻血堂公然落荒而逃。
两股内力缠斗半晌,终究由陆无涯双目钻入。
他竟有些忸捏。
就在世人不明环境之时,只听一人大声喊道:“不好了不好了!薛仁贵带唐军来了!”此言一出,门表面众都知锻血堂是突厥喽啰,与唐军为敌,自是不肯沾惹是非,仓猝散去。而锻血堂帮众虽是神采惶恐,却也尽是忠心,仓促围至方锐身边,无有一人逃窜。
“你底子不晓得我经历了甚么!你底子不晓得我为搞垮苏竟然能做甚么!”木承沙倒是不再哀嚎,反而瞋目圆睁,活像是个刚从天国爬出的野鬼,吼怒道,“老子底子不在乎甚么狗屁石牌,老子要把你交给锻血堂,老子要亲手杀了苏竟然!”猛起右拳,发力砸出。
恍忽之间,有一滴液体挡住视野,分不清是汗是血,而统统的声音都被耳鸣淹没,时候也随之静止,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一片空缺。
闻言,陆无涯正欲抽剑,却被一股力量拽了归去。只见木承沙死死握住剑脊,喉结与嘴唇一同颤抖着,呕出鲜血,断断续续道:“玄武……玄武石牌在……”
石镶玉从马车上一跃而下,向陆夏二人大声唤道:“快走!”
毕竟,是她不顾性命返来救他。倘若换个位置,是他和秋梨在马车之上,而她受人围困,他当真一定会为其折返。
我不能死。
乌云遮月,火光尽灭。
啊!他的嘴巴因疼痛而死力伸开,但除了似喘似呕的低吟,再不能收回涓滴喊叫。就在这时,又稀有缕寒气自他口鼻呼出,清楚是《混元修罗功》残留的寒气也为之轰动!
陆无涯向着夏饮晴的方向余光一瞥,牙关一紧,抽剑让步。
方锐还是站定原地,眉头紧皱,双额冒汗,明显有所思疑。但他此番率众出动未经堂主答应,心中本就没底,此时瞧见门外乌黑当中人头攒动,又听马蹄愈急,似是阵容浩大。几经踌躇,他担忧本身性命和名声同折于此,再顾不上以夏饮晴作为威胁,只是一声令下,带着帮众跃墙而逃。
“在阎王爷手里!哈哈哈――”木承沙双目猛瞪,双手别离撑住陆无涯双肩,翻身而起,倒立空中,满身内力倾泻雨下,尽数传入陆无涯体内,“不懂端方的东西,我要让你生不如死!”
木承沙自知难逃一死,倘若不把《金氏遗脉》的功力传与别人,定会像传闻那般遭“冰刺肌肤,火灼骨肉,万蚁噬心,永久不歇”,因而以石牌骗得陆无涯回身,憋足最后一口气,传功而出。但是他又怎会如此便宜了陆无涯?传功同时,他将另股与之相斥的内力一齐传出,只见两股内力还未进入陆无涯体内,便已在外缠斗。
“石牌在哪儿?”陆无涯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