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听敬温馨静又说道:“另有……前天白衣庵的事,我都晓得了。”
月娥便哼一声,说道:“叫我走的是侯爷,叫我留的也是你,你到底是要如何?”
敬安看着她,目光几度闪动,最后才摸索说道:“月儿,你……不再好好地想想?或许……或许事情另有转机之类……”
敬安本垂着头,听月娥说这几句,便昂首来看她。心头细细地品了这几句,忽地双眸微亮,转怒为喜,向前便将她的手握住了,说道:“好月儿,你这么说是甚么意义?莫非你……先前说的,是用心恐吓我的?”
月娥用力将他的脸推开,说道:“方才你无缘无端,为甚么提及白衣庵来?”
本来,敬安的性子月娥摸得比谁都清楚,此人就算是碰到甚么难处,也必不会如先前那副软弱之态,何况更说出要“送她走”之类的话,除非谢敬安也是死了换了小我,不然,打死了他也不会说出叫她走这些话的,他虽对她有情,但说他会做出“人之将死其言也善”这类行动来,想来实在惊悚,故而月娥便只说要走,公然敬安便急了。
不料敬安向着地上一跳,闪身到月娥身前,一伸手便将她拦住,行动敏捷利落,腰一挺,面上虽是愤怒,却已重是昔日那骄横狂放之态,略带一丝愤怒,那里有涓滴颓废软弱的样儿?
月娥看着敬安,两人四目相对,半晌,月娥才说道:“侯爷你说这些做甚么?难道无用,有没有甚么沉沦的……于事无补罢了。”
敬安大恼,说道:“你……你……你实在叫我……”手伸出来,却只点着月娥,瞪了半晌,忽地狠狠地跺了顿脚,低头说道:“为何……你总这么对我?”
敬安见她嘴硬,又气又怜,二话不说,便低头,狠狠地亲了她一回,月娥喘不过气来,又羞又气,用力打他肩膀,却只落到手疼。
月娥听了,就低低说道:“同我说这么详细做甚么,我也没问。”敬安说道:“实在我并不想瞒你甚么,现在我都对你说了,你的心可该放下了罢?”月娥说道:“我有对你说我放不下么?”
敬安将她拦了,见了她脸上冷酷笑意,便更怒,说道:“姚月娘!你这狠心之人,三言两语,就肯如许将我撇下了?”
月娥悄悄叹了口气,便放低了声音,说道:“我是生是死,是留是走,都是侯爷一句话罢了,一贯都是你做主,如何倒现在又问起我来了?……何况现在最紧急的怕不是这个,我不知侯爷你心中想甚么,只是……还是要早些分开这个处所才是。”说完,心头略感觉酸酸的。
敬安就咬牙说道:“那又如何?你就向我服个软儿,疼惜我一番又如何?我的情意你早就明白了,你的情意我却一向都不晓得,你叫我如何放心?”
牢房内阴冷,也不知风从那里透出去,吹得人遍体生寒,忍不住便要颤抖。月娥听敬安说了那几句话,不免有些心惊肉跳。
敬安抱着她,想来想去,说道:“对了,昨日你叫周大带返来的那话,我听了。”月娥说道:“嗯。”敬安说道:“我明白你的意义,你是叫我早些归去,好陪你去看小暴,是不是?”月娥内心欣喜,偏说道:“我没有如许儿说。”
但是这世上却有更多爱幸亏他身上淌眼抹泪的软弱女子,恰好他都是正眼也不看一下的。
牢房门口在侧,月娥要走的话,自是会出去,见敬安如此,她却并没有动,看了敬安一会儿,便看向别处,牢房内暗沉沉的,且又阴冷,呆得久了,浑身难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