谷小扇以袖掩口,狠恶咳嗽着,喷溅在红色长纱上的一抹赤色极其刺目。
一声清啸,破空而出,一道隽逸悠曳的红色身影,安闲不迫自长空落下,美如冠玉,眸若寒星,冰魂雪魄,不染烟尘。
谷小扇回想起言绪在秋逸山庄顶撞林涧之一事,从速扶着洛小北起家道,“太子聪明睿智,申明远扬,棋盘之上捭阖纵横,笑谈春秋,民女怎敢与太子较量?”
“你?”林涧之眼角扫过林伊人,唇角勾出一丝邪佞笑容,“本太子眼下倒是缺个婢女,你如故意,夜间便到屋里来奉侍。”说罢,返身朝船舱走去。
秋彦启、秋闪闪对视一眼,也紧跟着南宫冀走到了船面上。
言绪唇角微勾,“加盖喆王|林居曜印章的空缺函件。”
林涧之冷冷瞥了言绪一眼,“这人间总有很多不识时务之辈,让本太子不痛快。”
“沈东篱,”谷小扇抬头看着林伊人,“说好了要与你一起去宜樊,如何不等我们就开船了?”
“沈东篱……”谷小扇喘气着跪落在船面上,面色惨白,额汗淋漓。
“小扇!”洛小北俄然惊呼。
“没事,”谷小扇抹了抹唇角血渍,对南宫冀道,“一口气没喘过来。”
谷小扇忙陪着笑道,“太子大人大量,些许小事哪儿容得着您亲身操心,这两日您便放心在船上安息,凡是有甚么不痛快,交由我来惩戒便是。”
未几久,楼船已驶离岸边二三里,白浪拍打礁岩的庞大声响,垂垂被海鸟的哀鸣所替代,一声一声,扯破云霄。
一声号角长鸣,降落,悠远,楼船微微一震,缓缓驶离船埠。
“谷小扇?!”南宫冀、洛小北、秋彦启、秋闪闪看着半空中轻巧翩跹之人,齐声惊呼。
“等等——”那身影一起飞奔,蓦地掠起,如飞鸟凌波般直冲楼船而来。
林伊人揉了揉额角……他早该想到,若无等价互换之物,偃月国世子又何必冒险与太子短兵相接?
“她……”林伊人顿了顿,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。
言绪神采微变,自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,蹲下身给谷小扇服了一粒丹药。
此话一出,林伊人、言绪顿时神采大变。洛小北张口就要发作,却被秋彦启死命捂住了嘴。另一边,秋闪闪用力按住南宫冀,禁止他抽出剑鞘中锋锐雪刃。
这么说,谷小扇心中另有他一席之地……林伊人望着天涯浮云,长长吐了一口气。
“世子想要甚么?”林伊人道。
“如此欣喜……”林涧之冷哼一声,“谷女人莫不是想在船上与本太子对弈一番?”
“等等——”船埠上远远传来一阵疾呼。
“开初是跑回堆栈,拦着不让我出门,厥后神采慌乱,如坐针毡,我便猜着这里出了些状况。”言绪道。
南宫冀看了看薄唇紧抿的秋闪闪,又看了看秋彦启警告的眼神,终是懊丧垂首,未放开秋闪闪的手。
南宫冀点头,拉着谷小扇朝船舱走去。
“死了?”谷小扇身形一滞,看向林伊人。
波澜滚滚,澎湃彭湃,称呼转换,身份随之转换,船面上两道如玉身影,一样亦是博弈之人。
林伊人微微侧首,瞥见一抹熟谙的薄弱身影。
林伊人走出船舱,恰好听到最后四个字。
“小扇,”洛小北仓猝跑出船舱,扶住谷小扇,“你如何来了?从速下船去,这儿凶恶得很。”
林伊人眸底掠过一丝焦炙……谷小扇明显已经返回窦乌,为何俄然又跑来了水漓湾?林涧之晓得她是他的缺点,眼下的景象仿佛愈来愈糟了。
林伊人沉默半晌,对南宫冀道,“你同他们先出来,我与言公子有话要谈。”
林伊人眉尖突然一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