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几久,楼船已驶离岸边二三里,白浪拍打礁岩的庞大声响,垂垂被海鸟的哀鸣所替代,一声一声,扯破云霄。
“我让她归去拦住你……”林伊人略略沉吟,“是她将你骗来的?”
“开初是跑回堆栈,拦着不让我出门,厥后神采慌乱,如坐针毡,我便猜着这里出了些状况。”言绪道。
一声清啸,破空而出,一道隽逸悠曳的红色身影,安闲不迫自长空落下,美如冠玉,眸若寒星,冰魂雪魄,不染烟尘。
言绪神采微变,自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,蹲下身给谷小扇服了一粒丹药。
“死了?”谷小扇身形一滞,看向林伊人。
林涧之冷然一笑,负手而出,眸底明灭不定。
林伊人沉默半晌,对南宫冀道,“你同他们先出来,我与言公子有话要谈。”
“等等——”船埠上远远传来一阵疾呼。
“事有轻重缓急,”林伊人抿了抿唇,“你先帮我救祁境。”
秋彦启、秋闪闪对视一眼,也紧跟着南宫冀走到了船面上。
言绪和林涧之同时看向林伊人,眸底皆有深意。
“你懂甚么?”谷小扇笑意盈盈,弹了洛小北一个脑瓜崩,“祁哥哥在他手上,我们让他对劲些,祁哥哥不也就好过些?”
“祁境死了。”洛小北揉着脑门,闷声道。
“小扇,”洛小北仓猝跑出船舱,扶住谷小扇,“你如何来了?从速下船去,这儿凶恶得很。”
“你?”林涧之眼角扫过林伊人,唇角勾出一丝邪佞笑容,“本太子眼下倒是缺个婢女,你如故意,夜间便到屋里来奉侍。”说罢,返身朝船舱走去。
“祁境七日前服下了暮宁宗剧毒,现在可另有得救?”
一声号角长鸣,降落,悠远,楼船微微一震,缓缓驶离船埠。
“沈东篱……”谷小扇喘气着跪落在船面上,面色惨白,额汗淋漓。
林伊人晓得谷小扇又开端扯谎,只好顺着她道,“太子也在船上,统统自是以他的路程为重。”
“谆海内哄,对我来讲并无坏处。”言绪不紧不慢道。
林伊人揉了揉额角……他早该想到,若无等价互换之物,偃月国世子又何必冒险与太子短兵相接?
“小扇!”洛小北俄然惊呼。
“没事,”谷小扇抹了抹唇角血渍,对南宫冀道,“一口气没喘过来。”
“别叫了!”洛小北终究摆脱秋彦启,“人都进舱里去了,还拍甚么马屁!”
“如此欣喜……”林涧之冷哼一声,“谷女人莫不是想在船上与本太子对弈一番?”
此话一出,林伊人、言绪顿时神采大变。洛小北张口就要发作,却被秋彦启死命捂住了嘴。另一边,秋闪闪用力按住南宫冀,禁止他抽出剑鞘中锋锐雪刃。
言绪唇角微勾,“加盖喆王|林居曜印章的空缺函件。”
南宫冀见林伊人不语,仓猝道,“小扇之前受过伤,是沈堂主舍命救了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