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夫人笑道:“你保兄很有志气,不甘碌碌平生,幼年时就想着杀敌建功,可惜幼时受病不能上马,以后便想着要经商垦地来畅旺家业。都是一家人,我总要帮把手。”
葛氏忍着疼痛,豁的一下爬起,骂道:“我不走,当初程家穷的……”
她赶快上前躬身施礼,赔笑道:“女君您……”不等她说下去,里头又传来程承的声音。
“葛家到本日还没说?”程始又一惊。
萧夫人低头看着亮光的木地,低声道:“……都是我的不是。”
萧夫人径直走入屋子,只见程承半靠在床榻一边,酒气未散,已被气的浑身颤栗;葛氏则站在他劈面,正跳脚痛骂。见到萧夫人出去,程承抬开端,满面尴尬之色,又有几分委曲,目中含泪,道:“…姒妇…”
“你,你……!”葛氏肚皮剧痛,一手捂脸颊,一手捂腹,不敢置信道,“你敢打我!”
宅院不大,从程始佳耦暂居的客房到程承佳耦的主居处不过两道廊三个转,萧夫人领青苁夫人以及一众武婢几步就到了,果不其然闻声从里屋传来葛氏锋利的哭骂声。
他也不翻找东西了,也坐到萧夫人身边,很久才道:“……葛太公但是好人哪。他那条腿但是为着救我才断的……”他顿了顿,“该当是怕葛氏晓得了,更加对二弟肆无顾忌,以是太公才特地不说的。”
葛氏浑身颤栗,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,想起这些年来的各种,心道‘难怪’。
“休想!我嫁之时你们程家困厄交集,现在你家兄弟飞黄腾达了,你们倒想弃了我,休想!你如果之前叫我归去,我还敬你另有几分胆略,如何,你兄长返来了,你这软骨头长了胆啦,晓得跟我顶撞了,你一辈子就是窝囊无能的废料,只靠你兄长……”
忍了半响,萧夫人本身先笑了出来,笑过后,又叹道:“当初恨的心肝疼,可这十年来随将军东征西讨,在内里见过那么多人间惨事,这些也算不上甚么了。”想了会儿,摇点头,自发好笑。
程始拢了拢敞开的襜褕,昂首讶异道:“这么快就返来了?”
说完这句,再不转头走出门去,不睬葛氏在前面叫骂。
萧夫民气中难过,低声道:“我们伉俪都是无私之人。为着这份恩典,明知葛氏不当,还留着她,叫二弟受委曲了。”
葛氏一惊。
程始一锤床沿,恨声道:“当初你我在时,葛氏哪有这般放肆,也是我们不在家中,里里外外由她把持,加上阿母包庇,她才更加放肆了。”
“甚么恩?帮助粮草么,乡里县里哪家大户未曾献过?”萧夫人嘲笑道,“大人保护乡里全面,使众乡亲不致沦入刀枪烽火当中,保全了多少人阖家性命,出些粮草财帛也算是恩德了?怕是葛太公本身都不敢这么说对程家有恩罢。”
萧夫人忍无可忍,几个武婢上前三两下就将葛氏的仆妇拗臂缚起,青苁夫人则直接一把拧过李追的胳膊,顺手就丢给前面人,院中收回此起彼伏的‘哎哟哎哟’之声,不等李追等人收回高喊出来,只听‘哐’的一声,主居处的门扉竟叫萧夫人一脚踢开。
萧夫人面上微露自大之色,道:“不然万老夫报酬何总能‘恰时’的来程家。”
“莽夫!休得胡说!”萧夫人又笑又气,拿起一旁的隐囊朝他扔了畴昔。
萧夫人冷冷看着她,并不说话。
葛氏已经真正惊骇起来,昏头昏脑之际,忽大喊一声道:“我没有苛待四娘子!”声音震得门扉都微微颤栗。
很久,萧夫人才微微一笑:“本日天寒,青州又路途悠远,不知你傅母已出发否?”
程始咧嘴而笑,用心自夸道:“这事上,我的目光可比你好多了,一下就娶对了人,真可谓目光如炬,洞察秋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