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凤年点了点头。
妇人哭笑了一声,“比及没有?”
徐凤年很不见机地刨根问底:“你男人?”
砰一声,喝醉了的她脑袋侧着敲在桌面上,她嘴唇颤抖平伸出一只手,柔声道:“我女儿,如果活着,该有这么高了吧?”
她没敢去喝那碗酒,想了想,笑道:“牢骚太盛肝肠断,不说了。”
她挑了下眉头,手指敲打着银票,笑道:“还真是个豪阔主儿,就凭你这等身家,只要家底不薄,在寨子里还真会被当冤大头财神爷供奉着,只要一天不吸干你的血,保管性命无忧,方才辛苦演戏,敢情是老娘自作多情。徐朗,你家那里的,真是游学的士子?”
瘦猴儿正想要拍大腿,想到刚才的遭受,硬生生缩回,一脸神驰说道:“然后邓剑神就回了一句,‘邓太阿有何不敢?谢李淳罡为吾辈剑道开山!’接下来就更吓人了,有一把剑开天而降,到了桃花剑神手里,然后就跟拓跋军神打了个平局。”
徐凤年说道:“我啊,重新捡起刀习武今后,仿佛就没做过半次跟行侠仗义搭边的功德,明天不讲理一次,你说想杀谁,我就杀谁。”
喝着喝着,她就细细碎碎提及来:“应了我故乡那句土话,没毛儿的鸟,有老天爷照顾。我啊,归正就这么莫名其妙活下来了。怕死,感觉吊颈死了,太丢脸。拿菜刀抹脖子捅肚子,该有多痛啊?纯洁烈妇,实在是做不来啊。”
她瞥了眼这名嘴上滑溜的墨客,调侃道:“偷瞧了半天,就不敢摸一摸?”
再荡气回肠的一战,落在瘦猴儿这等人物的嘴里,总缺了十之**的嚼头。
他转过甚,笑了笑,柔声道:“不消了。”
瘦猴儿撇嘴道:“你乱来谁呢,独臂老头儿能御剑千万里?说得仿佛你见过似的。”
刘青竹一根翠绿手指碰了碰瓷碗,再揉了揉柳叶眉,惊奇道:“只是杂耍?”
徐凤年没有答复,问道:“你如何入了寨子?”
被逗笑的妇人果然单独喝起酒来,豪饮,不输给那些自夸杀头不过甚点地的男人。
被抓个现形的徐凤年点头道:“那里是这类人。”
瘦猴儿感喟一声,闷闷说道:“都是飞来飞去的神仙呐,也不晓得这辈子能不能远远瞧上一眼。”
“我那夫君,没做过甚么好事,功德倒是做了太多,府上丫环都是薄命孩子,犯了忽略,他都不舍得说重了,都由我来白脸红脸一并唱了,家里租赁出去的庄稼地,年份不好,说是收了欠条,可堆了一年又一年,哪有去讨要过?如何就死了?你们既然是替天行道的豪杰豪杰,劫富济贫就是,为何连人都杀光了才肯罢休?你们杀的,都是不比你们坏的好人啊!”
徐凤年调笑道:“姑塞州的小家属,那边高门世族扎堆,多如牛毛,没个丁字大姓都不美意义出门跟人打号召,底子抬不开端,没想到在这儿怀揣了一两百两银子,还成有钱人了,早晓得就早些时候来这里显摆,说不定就跟你明媒正娶鱼水之欢了。”
满脸涨红的瘦猴儿一口气憋回肚子,弱了七八分气势,讪讪然道:“你这娘们头长见地短,忒瞧不起我了……”
徐凤年笑道:“沈门草庐?听着很像方向孔教的王谢朴重啊。”
瘦猴儿一拍大腿,“错啦!”
青竹娘时不时站到门口,看那徐朗几眼,桌上多了那柄青绿剑鞘的长剑,眯起那双连她都要妒忌的丹凤眸子,只是抿着嘴唇呆。
睛是必定的,不过竟然从未做过蘸口水刺破窗纸偷窥她沐浴出浴的肮脏事情,让她有些刮目相看,在这座山里谁不信奉那繁华险中求的事理,瘦猴儿成了光鲜的异类,也是没出息的例子,传闻第一次纳投名状杀人,一刀下去没把一名樵夫完整砍死,眼泪鼻涕流得短长,还要背着那樵夫去看大夫,不过幸亏有兄弟在一边盯着,帮着捅了一刀告终掉,才算让他进了盗窟,只不过若说如此一来,她就乐意跟这瘦猴儿温存几晚,那也太荒唐了,她还是喜好书卷气多一些的男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