喝着喝着,她就细细碎碎提及来:“应了我故乡那句土话,没毛儿的鸟,有老天爷照顾。我啊,归正就这么莫名其妙活下来了。怕死,感觉吊颈死了,太丢脸。拿菜刀抹脖子捅肚子,该有多痛啊?纯洁烈妇,实在是做不来啊。”
早晨他也好打,就拎了两条长椅,对于着睡了一夜,屋内青竹娘展转反侧了半宿才昏昏睡去,凌晨起床,对着铜镜,劣质脂粉如何都扑不去一双黑眼圈儿,当她看到精力焕坐那儿捧书的家伙,眼神幽怨得不可,也不知是气恼这后存亡皮赖脸,还是气他昨晚连牲口都不如,连孀妇门都不敲一下,她虽不会开门,可好歹证了然她还是另有几分姿容的。她冷哼一声,拿着他贡献给寨子的银票走去盗窟,踌躇了半晌,她还是没有私吞个一两张银票,不过那一锭黄金到了嘴里就不吐出来了,这帮大老爷们蹭吃蹭喝的,这份钱本就该是她的。韩芳地点的寨子进山不远,十几里路外,不过山路不比官道高山,幸亏她走惯了,也不感觉如何吃力,到底不是当年阿谁养尊处优不碰柴米油盐的清秀女子了。
喝过了几碗,她问道:“真不喝?”
青竹娘出了寨子回到酒坊,见到徐朗还在那边看书,到明天为止她还不晓得姓名的瘦猴儿蹲在一边呆,这恶棍好吃懒做,欺软怕硬,该有的弊端一个不落,不过比起山上草寇动辄对着人砍瓜切菜一通乱杀,委实是本领小胆量更小,也就显得没那般可爱,这些年常来这里帮些可有可无的小事,管不住眼
徐凤年把酒碗推畴昔,安静问道:“甚么门派,这么有来头?”
女子看了眼天气,说道:“你啊,别把六嶷山当儿戏,不是你说来就来讲走就走的,都是人精儿,没几把刷子就没本领站稳脚根,走吧,身上随便留下点东西给老娘,好跟韩芳他们有个交代,老娘不是救苦救难的观音娘娘,也不是那情窦初开年龄的女子了,不能因为你有副好皮郛就分不清东西南北。你要不舍得背着的剑,拿出些银子就当破财消灾。韩芳给了我一锭黄金,给他那些上顿不接下顿的薄命兄弟吃放心丸呢,就是在你面前打肿脸充财主,这个寨子早就成败落户啦。”
青竹娘也没有沉思,随口问道:“这李淳罡是何方崇高?能借剑给那啥天下第三高强的桃花剑神?”
被逗笑的妇人果然单独喝起酒来,豪饮,不输给那些自夸杀头不过甚点地的男人。
他点头道:“你喝就是了,我等着你酒后乱性。”
徐凤年还真从书箧拿出一摞银票,放在桌上,浅笑道:“一百多两,够了没?”
玩了一手揽雀收覆水的徐凤年笑道:“杂耍罢了。”
“我那夫君,没做过甚么好事,功德倒是做了太多,府上丫环都是薄命孩子,犯了忽略,他都不舍得说重了,都由我来白脸红脸一并唱了,家里租赁出去的庄稼地,年份不好,说是收了欠条,可堆了一年又一年,哪有去讨要过?如何就死了?你们既然是替天行道的豪杰豪杰,劫富济贫就是,为何连人都杀光了才肯罢休?你们杀的,都是不比你们坏的好人啊!”
徐凤年调笑道:“姑塞州的小家属,那边高门世族扎堆,多如牛毛,没个丁字大姓都不美意义出门跟人打号召,底子抬不开端,没想到在这儿怀揣了一两百两银子,还成有钱人了,早晓得就早些时候来这里显摆,说不定就跟你明媒正娶鱼水之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