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单骑而来,已经充足诚意。
她眼神涣散,没有伸手,顿时要放下帘子,看也不看一眼紫檀剑匣。
青衣曹官子不需徐凤年说话,便安静道:“赵勾算得了甚么,之前公主不在,曹长卿就容得他们蹦跳,此次出行,就让他们死绝。”
徐凤年深深看了一眼没能擦洁净泪痕的承平公主,打趣道:“都要别离了,有棋诏叔叔在身边,今后恐怕就找不到谁来欺负你了,要不笑一个?”
小泥人怔怔望着剑匣上的铜钱,眼睛一亮。
徐凤年问道:“李淳罡跟着走了?”
徐脂虎问道:“就让他们这么走了?”
徐脂虎担忧道:“没事了?”
青鸟没有跟着,徐凤年单独走到院门口,缩回脚,走回院中一间配房,雅淡干净,房中角落放着一只大书箧,徐凤年看到桌上混乱放着十几枚铜钱,坐下后一枚一枚拾起握在手心。当年她孤苦伶仃走入北凉王府,明天也是不带一物走出院子。徐凤年将铜钱叠在桌上,下巴搁在桌上怔怔入迷,发觉到下巴有些潮湿,突然觉悟,苦笑一声,继而眼神刚毅起来,一抹手将铜钱收起,吃紧走出房间,去拿了剑匣,去马厩牵马,单骑而出。
世子殿下咬牙切齿说了个大快民气的滚字,成果整座凉亭便寸寸龟裂,曹官子陪着这一日重新规复承平公主身份的姜泥背对亭子徐行而行,等徐脂虎老剑神等人闻声赶来,只看到徐凤年坐在灰尘碎屑中,脸上神情瞧不出是狼狈还是愤激。最心疼这弟弟的徐脂虎讳饰不住满脸怒意,恨不得变更兵符围歼了那行事悖逆的曹官子,这两日阳春城有两件大事,一件是报国寺名流聚集,曲水谈王霸,再就是顾剑棠旧部嫡派亲信领兵入城,无疑是要针对北凉世子,以徐脂虎这些年在江南道上积储的人脉,不是不成以借力打力,最不济也能让那曹长卿没法持续闲庭信步地装神弄鬼。
徐脂虎捧腹大笑,猛地笑出了眼泪,不知是被逗乐,还是心伤。
曹官子能够不在乎全天下人目光,唯独不肯让承平公主记恨。
徐脂虎拍了拍世子殿下的手背,安抚道:“早点把握了北凉铁骑,谁都不怕。”
徐凤年做了个猪头鬼脸,徐脂虎这才放行。
若非惊觉本相,曹官子大能够缓缓收官,不至于当下这幅看似相安无究竟在两败俱伤的最坏场景。
徐凤年不再言语,策马疾走而去。
曹长卿缓缓停上马车,并未再度决计难堪这名言语不敬的世子殿下。
双鬓霜白的曹长卿虽是背对两人,但还是悄悄感喟。
姜泥捧着剑匣坐回车厢,悄悄将一枚紧紧攥在手心沾满汗水的铜钱与那十几枚放在一起。
徐脂虎重重呼出一口气,忿忿不平道:“她也不轻易,那么小小的肩头就得扛着全部西楚。说来讲去,曹长卿才不是个东西,要说这些年三入皇宫听着挺豪杰气势,到头来还是要拿姜泥这么个小闺女顶缸,当真是一世英名晚节不保!”
徐凤年呵呵笑道:“好大一颗放心丸。”
青鸟点头道:“没有,老剑神让我捎话给殿下,哪天返回北凉了他才会拜别。”
徐凤年哈腰放在曹长卿身后,她面前。
徐凤年明天是第二次帮着大姐擦去泪水,和顺道:“姐,差未几我也该走了,再哭我可就走不了。”
徐凤年叹道:“想想就头疼。”
曹长卿喃喃道:“此子大气。”H
马背上徐凤年直起家,不再踌躇,掉转马头,策马缓行,骏马才踏出几步,世子殿下一拉马缰,停马沉声道:“曹长卿!”
徐凤年哑然发笑道:“二乔那丫头犯浑了还是瞎了眼,会看上我?”
但被毁亭示警的徐凤年没有丧芥蒂狂地跟曹长卿死磕,起家后走向大姐徐脂虎,握了握她的手,挤出一个笑容,看得徐脂虎内心更难受,但她总算勉强隐去脸上的怒容,姐弟俩人回到适意园房中坐下,没过量久,青鸟站在门口禀告道:“长郡主,殿下,姜泥与曹长卿已经坐上棠溪剑仙安排的马车拜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