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凤年俄然笑了笑,眯眼柔声道:“最后就是怕老黄了。”
徐凤年点头道:“娘说的,都信。”
徐脂虎刚要调侃,看到姜泥在亭外扭捏着不敢走入,起家走出亭子,把她推下台阶,徐脂虎笑着摇了点头,然后径直分开。
徐脂虎倒抽一口寒气,皱眉道:“当真?”
徐凤年回身笑道:“当然不会,有曹官子和老剑神两位高人教你,说不定过个几年就能杀我了。走吧走吧,免得每天在本世子面前闲逛,没你在,记得杀我之前告诉一声,我也好睡安稳觉,我能睡几年是几年。”
徐脂虎讶异打趣道:“奇了怪了,天底下谁都能够怕北凉王,可你都会怕我们老爹?”
徐凤年率先没好气说道:“干甚么,要债来了?本世子付了银子好一拍两散?”
徐凤年浅笑道:“跟他一起游用时,整天提心吊胆,恐怕他死了,没了老黄,我那里走得下来六千里,六百里就累死饿死无聊死了。”
徐脂虎感喟道:“只是喜好吗?”
徐凤年笑道:“当然,怕大姐你不高兴,怕二姐活力。”
徐凤年自嘲道:“以曹官子身份,岂会跟我这个后辈开打趣。”
徐脂虎哭了。
走出亭子,她转了转头,看到他面朝湖水,背影有些冷僻。
徐凤年眯眼笑道:“现在看来,她要能悔怨,必然在何如桥高低决计跟我来生相见不识了。”
徐凤年皱眉道:“姐,你是说徐骁预感到了会有明天?由曹官子这个外人去破局?会不会太神了点?要晓得徐骁的棋力实在不堪入目啊,跟上阴学宫的王祭酒都能杀得你来我往的。再说了,徐骁也一定对陈芝豹有必杀之心。”
徐凤年安静道:“再就是怕陈芝豹反了。”
徐凤年哑然发笑,帮手擦去泪水,“姐你哭甚么,当年老黄给你喂马,你每次见着这缺门牙的故乡伙,可都没好神采。”
徐脂虎自言自语道:“你说这是不是我们爹早就想好的门路?”
徐凤年揉了揉脸颊,见四周没外人,平平道:“这位曹官子放话说只要肯交出他的承平公主,就去杀陈芝豹。”
徐脂虎沉默。
徐凤年顿时愣了愣,这个不是题目的题目,仿佛从未沉思过。
姜泥撇过甚,伸出一只小手,气呼呼道:“两百一十二两银子七十二文钱。”
徐凤年抬开端说道:“死在西蜀也好啊,好歹是故里。”
徐凤年转头望着暮色,自言自语道:“说不放,就有点死鸭子嘴硬的怀疑了。谁都能不知死活跟曹长卿对着干,大不了就是丢一条命,我仿佛不太行,毕竟徐骁一大把年纪了,总不能光给他添堵。何况与曹长卿私交一事,必定过了都城那位的底线,哪怕徐骁不敢说全数扛不下。这趟算是被曹长卿真正给打蛇打七寸,笃定我不是真无知到大恐惧的世子殿下,加以投下杀陈白衣的天大钓饵,估计当下正内心偷着乐吧?”
好久,徐凤年出声道:“你还不走?曹官子再短长,逼急了本世子,大不了玉石俱焚,谁生谁死,就看他和李淳罡谁更牛气了。”
徐凤年喃喃道:“怕,怕徐骁老了。”
徐凤年没心没肺做了个鬼脸笑道:“能不喜好吗,看了这么多年,越长越都雅,总看不厌,当然喜好。”
徐凤年关于说道:“姜泥啊,记得第一次见面还是那么小的小丫头,就背着国仇家恨了,实在国仇甚么的,她也不懂,但家恨,要她去跟徐骁报仇,她那么个怕打雷怕鬼怪甚么都怕的怯懦鬼那里敢,瞪大眼睛找来找去,还不就数我这个无良无品还好色的世子殿下最好对于了?不找我找谁去?她除了承平公主的身份,那里有啥出奇的,堆个雪人会手冷,洗个衣服会怕累,看到我在武当山上练刀的场景后更是怕死了习武的苦头,谨慎眼的妮子,也不算太笨,有我撑腰,就敢跟隋珠公主不依不饶的,还真当大师都是平起平坐的公主了啊。厥后怕心软了,就写了个誓杀贴,到头来又被回到北凉的二姐给狠狠拾掇了一通,还不是记仇记到我头上?不但谨慎眼,还吝啬,没事就偷偷数铜板,但说她吝啬也不对,神符说送就送出去了,说到底,她就是一个简简朴单的小女子,她的那些自发得埋没很好的心机,我都看得出来,明显白白的,我也不说破,就感觉挺好玩。小时候娘亲曾拉着姜泥的手指着丫头的脸颊跟我说过,那两小酒窝儿,是过了鬼门关鬼域路来到那何如桥,不肯忘怀宿世牵挂人,才没有喝下老婆婆的孟婆汤,跳入桥下忘川水受十世水淹火炙才投胎转世,只为了能找到牵挂之人,我当时也小,就懵懵懂懂想啊,可不就是我站在她面前吗,就想着不管如何样,这辈子都不能让这小面庞上有两酒坑儿的丫头被外人欺负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