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日,刘钧遣人督战,粮草赏军之物,又不授予。令公愈慌,与其子商讨,分兵出战。延朗进曰:“非我世人不肯经心,数日军中粮草不敷,世人各无斗志。若使出兵,必先自乱,焉能取胜?不如引退应州,再作计议何如?”业曰:“汝等如有此举,复何脸孔以见天下丈夫乎?”延德曰:“大人不自付量,军士亦欲激变矣。”业见众论纷繁,且刘钧屡来责罪,只得命令,将军马一夕退口应州去了。
却说赵遂是刘主宠的嬖幸,赵遂所言,钧无不从。光美来到,先赂其摆布,引见了赵遂,送了他黄金、锦缎。赵遂本是小人,贪其厚利,便喜不自胜。问光美曰:“大人天朝大臣,何意收幸遐陬之老,但有所教,焉敢不从。”光美曰:“吾主极知大人宠幸于刘主,言无不从,故使光美布此诚意。河东、中原,原无大仇,以是发兵,不过欲来媾和。奈有杨业父子,恃其勇悍,专耀兵威,遂使两国和好不成。且彼战倒霉,则祸移河东;彼战一胜,则阻兵而骄,刘主必大加宠幸,于大人之遇,未免少衰矣。我主是以愿乞大人一言,疏之刘主,则彼必勒兵而回。当时却与大人定其和议,使河东、中原,永为兄弟之国,则大人之宠益固,不让别人得专其美也。愿乞大人裁之。”
太宗闻刘钧要诛杨业动静,因与谋臣商讨兜揽之计。杨光美进曰:“陛下正宜乘此机遇,以诱杨家来降也。”太宗曰:“朕正苦未得其策。”光美曰:“臣有一计,不消半个月,河东唾手可取,使杨家父子径入我朝也。”太宗欣然曰:“卿有何妙策?”光美进前,于太宗耳边,连道几句“如此如此”。太宗大悦曰:“此事非卿不成行。”
赵遂连夜入见刘钧,说杨业受宋人金珠,要举众降敌。刘钩大惊曰:“国舅何故得知?”遂曰:“此事臣知已久,往年泽州之围,杨业提兵速援,自与宋人通和而回,臣以国度用人之秋,未敢辄奏;今彼稽延不进,与宋师为张望之计。此反情已露,中外皆知,流言四起,万姓仓促,非独臣一人知也。”刘钧信其言,因问赵遂拿杨业之计。遂曰:“陛下须降敕,宣其入国议事。预先埋伏甲士于殿下,待其来,投刀为号,齐出擒之,只消二十多人便能成事。”
赵遂既受了他很多东西,又闻声他这番言语,遂有攘功妒能之心,曰:“大人放心,赵遂自有区处,管束除了杨业父子。”将光美接待,潜地送回。赵遂自思:“得了宋人很多礼品,若不除杨业,他日功成,反让他得专其美,岂不又失了宋人面皮?”因而将些金银,日夜布卖谎言,说杨业受了宋人金珠,约与反兵助宋,同剿河东,待功既成,便与宋朝同分其地。此言一时传播。却又奥妙通信,戒宋人切勿交兵,但须逗留旬日半月,管束胜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