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时跪上一个丰年纪的,两其中年男人,都跪下。差人回禀道:“这是魏家的一个管事,两个长工。”白公问道:“你们都吃月饼么?”同声答道:“都吃的。”问:“每人吃了几个,都说出来。”管事的说:“分了四个,吃了两个。还剩两个。”长工说:“每人分了两个,当天都吃完了。”白公问管事的道:“还剩的两个月饼,是几时又吃的?”答称:“还没有吃,就出了这件案子。说是月饼有毒,以是就没敢再吃,留着做个见证。”白公说:“好,带来了没有?”答:“带来,在底下呢。”白公说:“很好。”叫差人同他取来。又说:“魏谦同长工全下去罢。”又问书吏:“前日有砒的半个月饼呈案了没有?”书吏回:“呈案在库。”白公说:“提出来。”
吃过晚餐。白公回到本身房中,将全案细细看过两遍,传出一张票据去,明日提人。第二天已牌时分,门口报称:“人已提得齐备。请大人示下:是今天下午后坐堂。还是明天夙起?”白公道:“人证已齐,就现在坐大堂。堂上设三个坐位就是了。”刚、王二君赶紧上去请了个安,说:“请大人自便,卑职等不敢陪审,恐有不当之处,理应躲避。”白公道:“说那边的话。兄弟鲁钝,精力照顾不到,正望两兄提撕。”二人也不敢过谦。
白公说:“晓得了。下去!”又甩朱笔一点,说:“传四美斋来。”差人带上。白公问道:“你叫甚么?你是四美斋的甚么人。”答称:“小人叫王辅庭,在四美斋掌柜。”问:“魏家定做月饼,共做了多少斤?”答:“做了二十斤。”问:“馅子是魏家送来的吗?”答称:“是。”问:“做二十斤,就将将的未几很多吗?”说:“定的是二十斤,做成了八十三个。”问:“他定做的月饼,是一种馅子?是两种馅子?”答:“一种,都是冰糖芝麻核桃仁的。”问:“你们店里卖的是几种馅子?”答:“好几种呢。”问:“有冰精芝麻核桃仁的没有?”答:“也有。”问:“你们店里的馅子比他家的馅子阿谁好点?”答:“是他家的好点。”问:“好处在甚么处所?”答:“小人也不晓得,听做月饼的司务说,他家的质料好,味道比我们的又香又甜。”白公说:“但是你店里司务先尝过的,不感觉有毒吗?”回称:“不感觉。”
白公大笑道:“你幸儿遇见的是我,倘如果个夺目强干的委员,这月饼案子才了,砒霜案子又该闹得天翻地覆了。我却不喜好等闲提人家妇女上堂,你归去奉告你姐姐,说本府说的,这砒霜必然是后加出来的。是谁加出来的,我临时髦不忙着究查呢,因为你家这十三条命,是个大大的疑案,必须查个水落石出。是以,加砒一事倒只好暂行缓究了,你的意下何如?”贾斡连连叩首道:“任凭大人天断。”白公道:“既是如此,叫他具结,任凭替他相案。”临下去时,又喝道:“你再混闹,我就要究查你们加砒诬控的案子了!”贾幹连说:“不敢,不敢!”下堂去了。
白公将这一千银票交给书吏,到该钱庄将银子取来,凭本府公文付出。转头笑向刚弼道:“圣慕兄,不免笑兄弟当堂纳贿罢?”刚弼连称:“不敢。”因而伐鼓退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