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天,司道都在院上,他将这几句指与大师看,说:‘可见战国时两堤相距是五十里地了,以是没有河患。本日两民埝相距不过三四里,即两大堤相距尚不敷二十里,比之前人,未能及半,若不废民埝,河患断无已时。’宫保说:‘这个事理,我也明白。只是这夹堤内里尽是村落,均属膏腴之地,岂不要粉碎几万家的出产吗?’
老残便对人瑞道:“他们事已议定,大抵如此,只是你先前说的阿谁案子呢,我到底不放心。你究竟是实话是谎话?说了我好放心。”未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化。(未完待续。)(未完待续。)
翠环听到这里,仓猝跳下炕来。替黄、铁二公磕了两个头,说道:“两位老爷菩萨,拯救仇人,舍得花银子把我救出火坑,不管做甚么。丫头、老妈子,我都甘心。只是有一件事,我得禀明在前:我以是常挨打,也不怪俺这妈,实在是俺本身的过犯。俺妈当初,因为实在饿不过了,‘以是把我卖给俺这妈,得了二十四吊钱,谢犒中人等项,去了三四吊。只落了二十吊钱。接着客岁春上,俺奶奶死了,这钱可就光了,俺妈领着俺个小兄弟乞食吃,不上半年,连饿带苦,也就死了。只剩了俺一个小兄弟,本年六岁。亏了俺有个旧街坊李五爷,现在也住在这齐河县,做个小买卖。他把他领了去,随便给点吃吃。只是他自顾还不敷的人,那边能管他饱呢?穿衣服是更不必说了。以是我在二十里铺的时候,遇着好客。给个一吊八百的呢,我就一两个月攒个三千两吊的给他寄来。现在蒙两位老爷救我出来,如在附近二三百里的处所呢,那就不说了,我总能省几个钱给他寄来;倘要远去呢,请两位恩爷总要设法。许我把这个孩子带着,或存放在庵里庙里,或找个小户人野生着。俺田家祖上一百世的祖宗,做鬼都感激二位爷的恩情,结草衔环,必然会酬谢你二位的!不幸俺田家就这一线的根苗!……”说到这里,便又嚎啕痛哭起来。
老残对人瑞道:“我也传闻,究竟是谁出的这个主张,拿的是甚么书,你老哥晓得么?”人瑞道:“我是庚寅年来的,这是已丑年的事,我也是听人说,未知确否。传闻是史钧甫史察看创的议,拿的就是贾让的《洽河策》。他说当年齐与赵、魏以河为境,赵、魏濒山,齐地卑贱,作堤去河二十五里,河水东抵齐堤,则西泛赵、魏,赵、魏亦为堤,去河二十五里。
话说翠花接着说道:“到了四更多天,风也息了,雨也止了,云也散了,透出一个玉轮,湛明湛明。那村落里头的景象是看不见的了,只要靠民埝近的,另有那抱着门板或桌椅板凳的,飘到民埝跟前,都就上了民埝。另有那民埝上住的人,拿竹竿子赶着捞人,也捞起来的很多,这些人得了性命,喘过一口气来,想一想,一家人都没有了,就剩了本身,没有一个不是嚎啕痛哭。喊爹叫妈的,哭丈夫的,疼儿子的,一条哭声,五百多里路长,你老看惨不惨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