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丞相除拜
四章论朱能天书,曰:“奸憸小人,妄言符瑞,而陛下崇信之,屈至尊以迎拜,归秘殿以奉安。百僚黎庶,痛心疾首,反唇腹非,不敢直言。臣不避灭亡之诛,听之罪之,惟在圣断。昔汉文成、五利,妄言不仇,汉武诛之。先帝时,侯莫陈操纵方术奸发,诛于郑州。唐明皇得灵符宝券,皆王鉷、田同秀等所为,不能显戮,本日见老君于阁上,明日见老君于山中,大臣尸禄以将迎,端士畏威而沉默。及禄山兆乱,辅国劫迁,大命既倾,前功并弃。今朱能所为是已。愿远思汉武之雄材,近法先帝之英断,中鉴明皇之召祸,庶几灾害不生,祸乱不作。”
三章论将幸亳州,曰:“国度克日多效唐明皇所为。且明皇非令德之君,观其祸败,足为深戒,而陛下反希慕之!近臣知而不谏,得非奸佞乎?明皇奔至马嵬,杨国忠既诛,乃谕军士曰:‘朕识理不明,寄任失所,近亦觉寤。’但是已晚矣,陛下宜早觉寤,斥远邪佞,不袭危乱之迹,社稷之福也!”
冗滥除官
真宗天禧元年,合祭六合,礼毕,推恩百僚,宰相以下迁官一等。时参知政事三人,陈彭年自刑部侍郎迁兵部,王曾自左谏议大夫迁给事中,张知白自给事中迁工部侍郎。而知白独恳辞数四,上敷谕,终不能夺。王曾闻之,亦乞寝恩命。上曰:“知白无他意,但以卿为谏议大夫,班在上,己为给事中,鄙人,以是固辞,欲品秩有序尔。”因而从知白所请,而优加名数,进阶金紫光禄大夫,并赐功臣爵邑。元祐三年四月,宰执七人,自文彦博仍前太师外,右仆射吕公著除司空、同平章军国事,中书侍郎吕大防除左仆射,同知枢密院范纯仁除右仆射,尚书左丞刘挚除中书侍郎,右丞王存除左丞,唯知枢密院安焘不迁,乃自正议大夫特转右光禄。焘上章辞,令学士院降诏不允。学士苏轼觉得:“朝廷岂以在朝六人,五人进用,故加迁秩以慰其心?既无授受之名,仅似姑息之政,欲受命草诏,不知所觉得词,伏望从其所请。”御宝批:“可且用一意度作不准圣旨进入。”焘竟辞,始免。绍兴三十一年,陈康伯自右相拜左相,朱倬自参政拜右相,时叶义问知枢密院,元居倬上,不得迁,朝论谓宜进为使。学士何溥面受草制之旨,曾觉得言,高宗不准。绍熙五年七月,主上登极,拜知枢密院赵汝愚为右相,参政陈骙除知院,同知院事余端礼除参政,而左丞相留正以少保进少傅,乃系特迁,且非覃恩,正固辞,乃止。
汉光武建武三十年,群臣请封禅泰山。诏曰:“即位三十年。百姓怨气满腹,吾谁欺,欺天乎?若郡县远遣吏上寿,盛称虚美,必髡,令屯田。”因而群臣不敢复言。其英断如此。然财二年间,乃因读河图会昌符,诏索河雒谶白话九世当封禅者,遂为东封之举,可谓自相冲突矣。苻坚禁图谶之学,尚书郎王佩读谶,坚杀之,学谶者遂绝。及季年,为慕容氏所困,于长安自读谶书,云:“帝出五将悠长得。”乃出走五将山,甫至而为姚苌所执。始禁报酬谶学,终乃以此丧身亡国。“悠长得”之兆,难道言久当为姚苌所得乎?又姚与遥同,亦久也。光武与坚非可同日语,特其事偶可议云。
五代之际,时君以杀为嬉,视性命如草芥,唐明宗很有仁心,独能考虑援救。天成三年,京师巡检军使浑公儿口奏:有百姓二人,以竹竿习战役之事。帝即传宣令付石敬瑭措置,敬瑭杀之。次日枢密使安重诲敷奏,方知悉是小童为戏。下诏自咎,觉得失刑。减常膳旬日,以谢幽冤;罚敬瑭一月俸;浑公儿削官、杖脊、配流登州;小儿骨肉,赐绢五十匹,粟麦各百硕。便令如法安葬。仍戒诸道州府,凡有极刑,并须细心裁遣。此事见旧五代史,新书去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