诎一人之下
秦、汉之时,郡守县令之权极重,虽一令之微,能存亡人,故为之来宾者,邑人不敢不敬。单父人吕公善沛令,辟仇从之客,沛中豪杰吏闻令有重客,皆往贺。谓以礼品相庆也。曰:“令有高朋,为具召之,并召令。”相如窃天孙女归成都,以贫苦复如临邛,天孙杜门不出。昆弟诸公更谓天孙曰:“长卿人才足依,且又令客,何如相辱如此!”注云:“言县令之客,不成以辱也。”是时为令客者如此。今士大夫为守令故交,往见者虽一定皆贤,岂复蒙此礼敬。稍或戾于法制,微有干托,其累仆人必矣!
杯水救车薪
之字训变
汉高祖讳邦,荀悦云:“之字曰国。惠帝讳盈,之字曰满。”谓臣下所避以相代也。盖“之”字之义训变,左传:“周史以周易见陈侯者,陈侯使筮之,遇观之否。”谓观六四变而为否也。他皆仿此。(未完待续。)(未完待续。)
周礼奇字
汉书艺文志。墨家者流,有随巢子六篇,胡非子三篇,皆云墨翟弟子也。二书今不复存,马总意林所述,各有一卷,随巢之言曰:“大圣之行,兼爱万民,疏而不断,贤者欣之。不肖者怜之。贤而不欣,是贱德也,不肖不怜,是忍人也。”又有“鬼神贤于贤人”之论。其于兼爱、明鬼,为墨之徒可知。胡非之言曰:“勇有五等:负长剑,赴榛薄,折兕豹,搏熊罴,此猎徒之勇也;负长剑。赴深渊,折蛟龙,搏鼋鼍,此渔人之勇也;登高危之上,鹄立四望,色彩稳定,此陶岳之勇也;剽必刺,视必杀,此五刑之勇也;齐威公以鲁为南境,鲁忧之。曹刿匹夫之士,一怒而劫万乘之师,存千乘之国,此君子之勇也。”其说亦卑陬无过人处。
夏书五子之歌,述大禹之戒,其前三章是也。禹之谟训。舍虞、夏二书外,他无所载。汉艺文志杂家者流,有大(上人中夕下币)三十七篇,云:“传言禹所作,其文似后代语。”(上人中夕下币),古禹字也,意必依仿而作之者,然亦周、汉间人所为,今寂而无传,亦可惜也。
国朝宿卫禁旅迁补之制,以光阴功次而递进者,谓之排连。大礼后,次年殿庭较艺,乘舆临轩。曰“推垛子”。其岁满当去者,随其本资,高者以正任团练使、刺史补外州总管、钤辖,小者得州都监。当留者于军职内升补,谓之转员。唯推垛之日,以疾不趁赴者,为害甚重。绍兴三十二年四月,予以右史午对时将有使事,与上介张才甫同饭于皇城司。有一老兵。幞头执黑杖子,拜辞皇城干办官刘知合,泣涕哽噎,刘亦为恻然。予问其故,兵以杖相示,满其上皆揭记士卒姓名营屯事件。云身是天武第一军都批示使,曾立军功,积官至遥郡团练使,本年满当出职,若御前呈试了,便得正任使名,而为近郡总管。不幸小疾,遂遭拣汰,只可降移外藩将校,在身官位统统除落,方伏事州都监听管营部辖。三十年勤奋,一旦如扫,薄命不偶,至于如是。坐者同感喟怜之。按崇宁四年有诏,诸班直尝备宿卫,病告满尚可疗者,殿前批示使补外牢城批示使,盖旧法也。
别国方言
蔡京除吏
唐世符帖文书,今存者亦少,隆兴府城内总持寺有一碑,其前一纸,乾符三年,洪州都督府牒僧仲暹;次一纸,中和五年,监军使帖僧神遇;第三纸,光启三年十一月,中书门下牒江西察看使。厥后列衔者二十四人,曰:中书侍郎兼兵部尚书平章事杜逊能,门下侍郎兼吏部尚书平章事孔纬,而后检校左仆射一人,检校司空二人,检校司徒八人,检校太保三人,检校太傅一人。检校太尉三人,检校太师一人,皆带平章事著姓,太保兼侍中昭度不书韦字。检校太师兼侍中一人,太师兼中书令一人,皆不著姓,舍杜、孔、韦三正相以外,余皆小书使字。盖使相也。后又有节度使钟传两牒,书画端劲有法,如士人札翰,今时台省吏文不能及也。嘉祐二年,雒阳人职方员外郎李上交来豫章东湖,见所藏真迹,为辨之云:二十一人者,乃张浚、朱玫、李福、李可举、李罕之、陈敬瑄、王处存、王徽、曹诚、李匡威、李茂贞、王重荣、杨守亮、王镕、乐彦祯、朱全忠、张全义、拓跋思恭、时溥、王铎、高骈也。而注云:“见僖宗纪及实录。”以予考之,自三相及拓跋、乐彦祯、时溥、张浚、朱全忠、李茂贞诸人外,如李克用、朱瑄、王行瑜皆是时使相。不该缺,而朱玫、王铎、王重荣、李福皆已死,所谓太师中书令者,史策不载,唯陈敬瑄检校此官而兼中令,最后者其是欤?他皆不复可究质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