逢春忙想起家,姜箬已几步上前,按住逢春的胳膊,嗓音柔脆道:“嫂子,你别动,冯太医说你累的很,要好好歇息几日,二哥那边已经没事了,你放心吧……”在逢春身边坐下,姜箬忽又低声道,“就是二哥变得有点怪……”
逢春情头一跳,忙问:“如何了?”
逢春摇了点头,果断不从,她得在病床前一向守着,要么等姜筠熬醒,要么等姜筠……永久沉眠。
姜箬闷声嘀咕道:“二哥的脑筋,就是小时候发热烧坏的,莫非这一回又给烧好了?要真是如许,那倒好了,为了二哥的病,爹娘不晓得寻过多少郎中,可郎中们全都束手无策……”
碧巧扯扯晴雪的袖子,低声提示道:“还叫女人呢,要叫二奶奶。”说着,又对躺着未动的逢春福了福身子,“二奶奶,奴婢去给你端太医开的食膳,您先洗漱醒醒神儿。”
逢春闭眼一晕,姜箬又被吓了一大跳,姜箬虽只要十二岁,但也并非遇事就慌乱之辈,小女人定了定神,一本端庄地安排人手,谁去请冯太医过来,谁去告诉老爷夫人,谁又扶逢春去隔壁歇着,安排过罢,姜箬就等在正院门口,没过量久,冯太医几近是撒丫子跑过来的。
姜箬又道:“嫂子,你前些天都没好生吃过东西,现在二哥安然无事了,你也别过分忧心了,先把自个儿的身材养好,你才有精力照顾二哥对不对,冯太医开给你的食膳,厨房那边一向备着,就等你醒来用了,嫂子,你用过食膳再歇歇,二哥如果再醒了,我派人来唤你。”
送姜箬分开后,逢春洗漱一番,又吃了食膳,却并未歇着,梳了头发换过衣裳,逢春畴昔看望姜筠,不管他醒不醒,既然她醒了,她就必然得畴昔看看,姜箬想是有事分开了,床边这会儿是陈妈妈和两个丫环守着,见逢春过来,三人忙低声见礼。
“我上个月也高烧数日不止,醒来以后,统统的事情都健忘了,从说话到穿衣,从礼节到认字,又全数学了一遍,二爷,你是不是也把之前的事情都忘了?”逢春细声低语地对姜筠说道,“你别焦急,只要用心学,渐渐都会好起来的。”
姜筠养伤的院子里,下人们早在西配房,给逢春安插有屋子,何如,逢春执意要在病床前守着,是以,这间屋子她从未出去过,姜箬领着冯太医进了西厢,隔着厚厚的帷帐,冯太医将手指摁在逢春搭着绢帕的手腕上,细细诊脉半晌,便对姜箬道:“二奶奶这是累着了,不太妨事,好好歇息几日,老朽再开几副补身的食膳,将养一阵子也就没事了。”
一双乌黑清澈的眸子,俄然间毫无前兆地展开。
逢春才和儿子结婚,两人之间底子毫无豪情可言,逢春对夫婿如此情深义重,不免有惺惺作态之嫌,可即便如此,内心敞亮的姜夫人,还是心中安抚。
逢春正替姜筠拭汗的手一顿,尝试着轻声唤道:“二爷?”
韩氏又劝了几句,逢春始终不挪处所,目光只一向呆呆地望着床里,以后的几日里,冯太医如果来诊治换药,她能帮手就帮手,不能帮手也在中间看着,如有府中长辈过来看望,逢春就主动挪出蹲守的位置,长辈们一走,她又木然地坐回原位,持续呆望床里。
姜箬眉眼一弯,笑道:“多谢太医了。”
姑嫂俩叙话没多久,碧巧已端了一碗冒着热气的补膳过来。
从逢春身边起家,姜箬笑道:“我就先走了。”
逢春攥了攥拳头,沉吟半晌后,方道:“是不是高烧好几天的原因?”见姜箬水灵灵的大眼睛瞅来,逢春强自平静道,“我上个月烧了快十天,醒来今后,好多事情都忘了,阿箬,你说……”言尽于此,逢春又止住话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