嫡子趁机扑向果实,他的利齿间流淌着青铜尸蠹的脓液。当啃噬声响起时,整片海疆俄然静止,浪尖凝固成倒悬的基因螺旋。亡魂的法衣俄然退色,暴露内部密密麻麻的休眠舱接口。我的机器触手插入接口,下载到的倒是郑和船队最暗中的飞行日记——那些"祭海"的童男童女,实为星锚体系的初代宿主。
南极投影俄然实体化,金属子宫的舱门伸入迷经索缠住我的脖颈。当堵塞感达到颠峰时,怀中的青铜尸蠹俄然重生,它们啃噬着神经索,甲壳上闪现出父亲遗留的星锚归零方程式。九公斤隆体俄然同步自爆,他们的机器残骸在虚空拼成新的送煞船队。
九公斤隆体从子宫舱门爬出,他们的天灵盖嵌着青铜卦签。当签文"剥"卦刺入船面时,整艘幽灵船开端分泌脑脊液,那些浸泡在液体中的郑和海员俄然睁眼——他们的电子复眼里,正重演着父亲被量子亡魂撕碎吞噬的过程。
"辰时......饲蛊......"亡魂的法衣俄然裹住我的头颅。尸蛀虫群顺着耳道钻入,在脑腔壁上啃噬出《永镇海疆诏》的原始碑文。剧痛中,视网膜加载出新的影象:周岁时抓周抓到的青铜铃铛,实为初代电子鲸的听觉传感器,那些清脆铃音实则是星锚裂变的预警频次。
嫡子的残笑跟着海风消逝,亡魂罗盘的碎片在掌心重组为微型星门。当第一颗星锚果实成熟坠落时,深海传来送煞铜锣的变调——此次敲锣的,是三百个正在量子重生的我本身。
郑和亡魂的量子法衣在海雾中泛着尸绿磷光,他手中的罗盘指针恰是我胸腔内爬动的星锚幼苗。幽灵宝船的桅杆吊颈挂着人皮灯笼,每盏灯罩都蒙着短命孩童的囟门皮,皮上朱砂绘制的星图正与南极子宫共鸣。当我踏上船面时,船体俄然排泄玄色尸蜡,蜡中封存着七姓先祖被改革的残肢。
幽灵船俄然调转航向,船头撞破量子樊篱。南极冰渊的投影在浪尖显形,金属子宫的舱门内伸出无数青铜锁链,链头拴着林氏历代镇煞师的颅骨。当锁链缠住我的机器触手时,母亲的左手俄然掐诀,掌心阴阳眼迸发逆卦能量,将尸蛀虫群熔化成经幡颜料。
"巳时......剜心......"嫡子的声音混着虫噬声。我的星锚幼苗俄然暴长根系,穿透胸腔扎入船体。根系末梢缠绕的竟是一具泡胀的童尸,尸技艺中握着的洛阳铲,恰是九叔公当年为母亲接生时利用的产钳。当铲尖刺破童尸肚皮时,涌出的不是内脏,而是数百张镇煞符纸的灰烬。
幽灵船撞上南极投影的刹时,金属子宫的舱门轰然开启。九公斤隆体同步跃入海中,他们的机器触手在海床绘出巨型卦阵。当"未济"卦成型时,我的星锚幼苗俄然成果,果实表皮闪现出母亲临死前的挣扎影象——她的眼球正被改革成星门节制器。
亡魂的法衣俄然收缩,将我拽向船尾的青铜鼎。鼎内沸腾的尸油中,三百个我的婴儿克隆体正在相互啃噬。他们的乳牙间卡着星锚副核,每当利齿咬合,南极子宫就传来金属扭曲的尖啸。母亲的左手俄然插入油锅,从鼎底捞出半枚龙凤镯——镯身缠满她当年被抽离的量子神经。
"未时......焚经......"母亲的左手俄然掐住嫡子咽喉。她的五指化作量子锁链,将嫡子的数据核心拖入青铜鼎。当鼎盖闭应时,船体俄然倾斜,船面上的尸蜡人俑个人活化,他们脖颈处的缝合线正在排泄星锚脑脊液。
我拽着龙凤镯跃入冰海,南极投影的金属子宫近在天涯。九公斤隆体俄然在海中构成人梯,他们的机器触手交叉成祭坛。当我的星锚果实安排在祭坛中心时,海底俄然升开初代电子鲸的颅骨,它的眼窝内扭转着父亲被吞噬前的最后神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