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> 第181章 世间道 之 非黑非白
炀大遍身裹素，这阵愈发蜡黄干瘪，瘪皱的两颊，形如干枯，非论婆母如何唾骂，只木然的低头，忍着不发半声。灵堂正中跪着她的独顾士循，十几岁的少年披麻带孝，低垂着眼睑，不言不语。
偶然顾廷烨陪她一道去赴宴，若只是女眷集会，凡是他得空，也会来接她。明兰跳上马车，他问的头一句话大多是：“可有人欺负你？”
话还没说完，屋外响起一声高亢锋利的娇呼。
故事讲完了，小邹氏死死咬着唇：“她张家虽显赫，却也算不上公主罢。何况另有皇后，另有青萍姐姐（小沈氏），我不怕……”
他们很幸运，很完竣，无话不说，心性相投，这都是真真的；可他们之间，还是隔着一层寂静，一处小小的，隐蔽的禁区，藏在贰敬爱女的心底。
想了想，又编了一句，“国舅夫人身不大好，我有些担忧。”
张氏淡淡道：“早与你说过，我的院你少来。”
顾廷烨宠溺的摸摸明兰的脸：“你若喜好，都去。”这是不通内宅的男人的废话。
五老被打了个踉跄，幸亏身边的媳妇扶住，她现在吓的竟忘了哭，愣在本地。夫人抢先一记断喝：“狄儿媳妇，还不扶你婆婆归去歇着！”
夫人神采瞬时变了，嘲笑道：“倒是我多事了。若非怕气着你大哥，也懒得替一个个兜着拦着。”这话一语双关，五老爷面上闪过一抹痛苦，哑声道：“谢大嫂了。”
灵堂上冷冷僻清，只顾氏族人战役日交好的一两户人家来稍事祭拜，坐会儿便告了辞，除了四老爷身不适没来，四老得留下奉侍，余下的房人倒都陪坐着。
明兰看了看小邹氏微微发白的神采，“千刀万剐，凌迟正法，她所生的后代，也尽皆贬为宫奴，任人踩踏欺辱。”
“这我怎半点不知？”明兰一愣。
明兰忙问如何回事，煊大道：“这几日刚到的信，都放逐到大老远了，又有人服侍着，还不循分。他瞧边贸红火，竟然想做买卖，不知怎的生了争论，打死了人。”
内宅妇人交友，也是门问，该回绝哪些，该去哪些，该如何应对，都需指导。
小邹氏神采转了几转，冷嘲笑了几声：“看来姐姐是站在张家那头了，也是，英国公府势大，那个不顾忌。可我也不是那等贱妾，任人揉搓，我是有诰命在身的！”
堪堪十八岁的顾侯夫人，不疾不徐的到世人跟前，倒叫众贵眷面前一亮，直如一支玉兰柔滑清艳，竟是个少见的美人。世人想起外间关于顾侯佳耦的传闻，颇觉应有此理。
发丧后几日便出了正月。余府过完了阖家团聚的年节，余阁老马上打发两对儿儿媳（携红绡）回登州故乡，本身老佳耦俩则随长往外埠到差去。临行前，余四又来见了明兰一回，干脆了些琐事。短短几个月，余阁老凭着昔日的人脉情面，敏捷替长谋了一个外任，敏捷告结束与前任余大娘家的胶葛，又更加敏捷的寻好了下任余大的人选。
煊大不知想到了甚么，神采也不甚好，拉着明兰到角落低语：“……怨不得五叔活力，明显是个大疮疤，若拧洁净了脓血，也许能好也不定，偏遮着掖着，一日日烂进了骨头，才致不成救的。唉，我家那位二叔叔，也是死性不改，这不，又肇事了。”
明兰沉默了一会，才道：“没甚么。”
明兰非常感佩，余阁老技艺敏捷，不减当年。
“大哥成日的包戏，逛窑，在外头一掷令媛，到现在，他外头欠下的花账还没还清呢，难不成我们百口都去喝西北风，就紧着大哥一人痛快了便成？！”廷狄连磕了几个响头，额头敲在青砖上砰砰响，“娘如果还觉着儿不好，便请了家法，把儿打死了罢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