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士季哥哥,你要将嵇公子带去那里?”
曹璺内心一阵滴血,还要说话,却被钟会一把拉出车外。“时候不早了,再不归去,沛王要担忧!”钟会黑着脸,一字一顿道。
马蹄踏踏,车轮滚滚,几人一起无话,星夜兼程赶回洛阳,到城下时已是天光大亮。钟会将曹璺送至沛王府外,回身便欲拜别。
“我……”
“不,不消!”曹璺想了整整一起,更加感觉事有蹊跷,她与嵇康之间定有未说清的曲解。她甩开钟会的手,跑至马车边,撩开车帘轻声道:“嵇公子,你好好养伤,我会再来看你。”
钟会一把抓过她的手,紧紧握在手心,对嵇康道:“哦?叔夜受伤了,这可迟误不得,须速回洛阳医治。”说完转向曹璺,整了整她混乱的衣衫,柔道:“我今早才知你到了这里,便快马加鞭赶来,一起上甚是担忧。你无事便好,不然留我一人该如何办?”又对嵇康一揖:“此次又蒙叔夜仗义相救,我替内人谢过了。”
“不尝尝,安知有没有!”
曹璺满腹柔肠正要对嵇康倾诉,没想到竟被钟会生生打断,想起本身已与他有了婚约,即将嫁作人妇,表情如从云端坠落谷底。
曹璺本不想与他共骑,但怕与他复兴争论,闹得不好结束,便愁云满面地朝马车望了一眼,坐在了钟会身后。“抱紧。”钟会将她的手扯在本身腰上,猛地策马朝前奔去,惊得曹璺只得将两手紧紧抱住他的腰。待稳住身子后,她又朝马车看去,见岳山正撩帘上车,嵇康微微坐起家子靠在车厢内,目光冷寒地望了她一眼,便被帘子渐渐遮住了视野。曹璺下认识地紧了紧双手,贴上钟会的后背,只因那目光中透出的寒意,令她刹时凉便满身。
嵇康身子衰弱,颠簸了一起正昏昏欲睡,闻声她轻柔的声音,睁眼对上一双柔情满溢的眸子。他多想点头承诺,却知如许做不止会令本身徒增悲伤,也会坏了与钟会之义,遂扯了扯嘴角,齿间挤出两字:“不必。”说罢侧过甚去。
“我……”嵇康正要答话,曹璺将身子挡在他身前,低声道:“士季哥哥,嵇公子为了救我所伤。他高烧方退,我们出去说,别吵了他歇息。”说着扯起钟会的衣袖就要上马车。
曹璺岂不知钟会何意,恐怕他再做些甚么惹得嵇康冲动,对伤口倒霉,便将他推出车外,本身也跟着下得车来。
“是么?”曹璺眸中微闪,随即又落寞地摇了点头:“他早已被我的猜忌伤透了心。”
“让红荍帮你拿了便是。红荍!”钟会紧紧攥住曹璺的手。
嵇康也一脸惊痛,心中五味杂陈,酸楚难当,不知该如何面对钟会。只觉身上的伤与内心的伤一齐狠狠发作起来,要以摧枯拉朽之势将他没顶。
“如果断念,他又怎会舍命相救?如果断念,他又何必对你冷言冷语?如果断念,他又何必到处遁藏?就是因为尚未断念,才会如此啊!”
“那你呢,你也断念了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