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兴化,北边军书旁午,言俺答欲雄师进犯,内阁票拟的事,兴化就辛苦一下吧,我和江陵商讨御虏策。”高拱一扬手道。
高拱脸一沉道:“我说过了,各镇督抚诸臣,就是用心御虏杀敌的,不必牵于内顾。”他也晓得郭乾的设法,一指吴兑,“吴郎中,你把这句话记实在案,出了事,任务,高某来担!”
写毕,交给吴兑:“兵部以军书加急收回!”又转向郭乾,“刘焘未到前,差兵部侍郎谷中虚暂代。”
今岁边报不一,东西各别。
敌情告急,议处当事大臣事
张居正、郭乾、吴兑见高拱已展开稿笺,拿起了笔,便起家辞去。高拱也不起家,埋头提笔写道:
此时月已渐高,东方尚无的报。又值多雨,不知究竟如何?唯有备不懈,是则成在我者耳。冗剧不悉,统容别布。
高拱沉吟半晌:“特事特办,就让吏部侍郎靳学颜暂调兵部侍郎。我这就起稿。”他一扬手,“都回吧,所议各项,上紧办!”
“另有甚么不全面的?”高拱问郭乾。
高拱早已成竹在胸,道:“当漫衍备用诸大臣,务必做到背城布阵有人,随兵督饷有人,防卫山陵有人,护守通粮有人,俾各镇督抚诸臣,用心御虏剿杀,无牵于内顾。”他盯住郭乾,“大司马,就照此上本吧!”
高拱一扬手道:“也罢,环境告急,非熟谙军情之人不成,就起用刘焘!”他唤来书办,叮咛道:“你快去吏部,找靳侍郎,就说内阁研议通州防务事,拟起用刘焘,马上起稿,越快越好!”说罢笑了笑,“这位刘仁兄必是一肚子委曲,还是给他个台阶,不然他不会出山,”说着,提笔给刘焘修书:
是。靳学颜着协理兵部事。栗永禄升都察院右副都御史,提督防护陵寝兵马,写敕与他,着紧去。
忙了大半天,统统安插伏贴,高拱才在朝房用了晚餐。目下乃非常期间,他一向在朝房过夜。文渊阁里,除了受命值守的承差,阁臣、书办、厨役人等倶已散班,沉寂无声,阁外不知是何种虫鸟收回的叽啾声清楚可闻。高拱有些累了,走出朝房,在回廊来回走了几遭,又手扶雕栏,望着窗外,玉轮已升至东南,他回身回到书案前,抓起笔,给宣大总督王崇古修书:
“这……”郭乾不敢苟同,支吾道,“往者秋防,倶以京师、山陵为首务,兵部直截了当饬令他们不必顾及京师、山陵的保卫,是不是……”当年庚戌之变,辅弼严嵩唆使兵部尚书丁汝燮不成妄动,可俺答退兵后,先帝愤于围城之耻,究查任务,将丁汝燮斩首,严嵩却连一句论救的话也未说。郭乾影象犹新,现在眼看故事重演,他后背发凉,不能不提出贰言。
张居正道:“提督通州军务,关乎粮草通道,被选一名富有经历者方好。”他一笑,“玄翁,致仕两广总督刘焘,耐久与北虏打交道,做过三边总督、宣大总督,就因为奉送兵科都给事中温纯戋戋二十两银子的贺礼,竟被勒致仕,可惜了。至此用人之际,无妨起用,让他去提督通州军务。”
李春芳迟疑半晌,道:“喔呀!辛苦新郑、江陵了。务必谨防死守,确保京、陵无恙。”见高拱、张居正无人理睬他,只得讪讪退出。
高拱对张居正的这番话甚对劲,脸上闪现出得意的神采,道:“今北虏大肆进犯,既露形迹,但边报不一,御虏之策,不成袭故套!概而言之,不能东调西遣,惶恐失措,被老俺牵着鼻子走!”
边关多事,正丈夫报国之秋。辰命孔严,乃臣子勤王之日。特兹劝驾,愿早发程。仰慰九重之怀,俯作全军之气。挞彼鬼域,靖我疆场。英宏伟烈,岂不晖映今古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