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戳了薛阿姨的心,饶是平日里谦让惯了,也不由得怒从心头起,婆媳两个便你来我往的吵了起来,那话渐次说的便有些特别刺耳。
谁知金桂看的不耐烦,伸手便揪住薛蟠的袖子道,“少在这儿弄这些做派,没得教我瞧着恶心。你那妹子便是生的好些,现在也不过是个败落户人家的闺女罢了,趁早把那婚事定了,也省了我操那些闲心。”
香菱平日对金桂便有些害怕之心,见薛阿姨跌倒,半日才回过神来,忙上前扶起薛阿姨坐在中间的椅子上,一面问可要请个大夫瞧瞧。
香菱和小舍儿都是怯懦的人,当时便吓得齐声尖叫起来。就连薛阿姨都忘了哭泣,一时之间神采都吓白了。
依着宝钗的想头,现在自家虽说和贾府王府冷淡了很多,毕竟还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 ,万没有袖手旁观的事理。薛阿姨也深觉得然,故而虽说受了些惊吓 ,内心倒也不非常惊骇。
薛阿姨一贯拿着宝钗如珠如宝普通,虽说和贾府亲上做亲的事早就不成了,可那不过因着宝玉自家里闹出那些笑话,不成器罢了。且这一世薛阿姨和王夫人早早就冷淡了,修建大观园之事也并未拿出多少银子,那里肯再将宝钗嫁畴昔。
自从赌输了产业,薛蟠也自发无颜出去见那些旧了解,每日里只在家里喝些闷酒。他原是被金桂逼迫惯了的,听小舍儿说有事商讨便不耐烦道,“有事教你们奶奶本身拿主张便是,何必问我。莫非真能依了我的重视不成。”
依着薛阿姨的心机,宝钗这般丰度才情,便是薛家现在式微了些,也该能寻个才貌双全的佳婿,万不至于落到给那几十岁的糟老头子做填房的境地。
薛蟠毕竟是薛阿姨亲生的儿子,见老娘哭成如许,也顾不得怕金桂活力,忙上去低声的劝了几句,谁知他开了口,薛阿姨倒哭的更加大声起来。
周瑞家的听薛家这婆子简短截说将此事说完,内心便格登了一声。现在元春在宫里恩宠大不如前,贾政又更加宠着赵姨娘,王夫人只能更加谨小慎微过日子。 连带周瑞家的都夹紧了尾巴做人,并不敢似先前那般作威作福。
自从紫薇舍人去了以后,薛阿姨一小我将一儿一女拉扯长大,委实也吃了些苦。薛蟠见母亲如此悲伤,内心多少也有些难过,只得接着说些宽解话。
金桂鼻子里嗤了一声,撇撇嘴道,“太太说的倒是轻巧,现在我们这日子过得捉襟见肘,在京里头早就名声扫地,哪个有头脸的好人家肯娶我们女人?慢说女人也不过是个平常人,就是长得天仙普通,也是不成的。幸亏我这做嫂子的心善,在外头花了不知多少银子,拖了多少媒人,才赶上如许一户好人家,太太倒还遴选起来了?”
听金桂轻描淡写的提了此事,薛阿姨当时就差点气晕畴昔,幸亏香菱在身后扶住,半日方缓过气来,道,“此事断断使不得 ! 宝丫头的婚事不必你过问,我自有主张。”
那些衙役也略略晓得薛家和别家分歧,并不敢非常猖獗,只说请薛蟠走一趟问些话。薛蟠内心想着有王子腾和贾政帮着摒挡,想来也无大事,也便跟着去了不提。
周瑞家的也知小翠现在是王夫人的亲信丫头,故而并不避讳她,忙低声的将薛家之事说了一回,又道,“小的想着今儿是宝二爷的好日子,便教那婆子稍安勿躁 ,并没敢轰动了别人。只是却要讨太太一个示下,舅奶奶那边可要畴昔说一声的?”
按说薛阿姨也不是太老,摔一下却也摔不坏。只是这些年养尊处优的过惯了,猛地摔一下天然受不住痛,神采立时便白了,半日竟起不来。
小舍儿陪笑道,“奶奶替女人寻了一门好亲,正和太太商讨,故此请大爷也畴昔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