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女正……”
“唉!”
月色如水,起于苍穹,冷泄大地。
娇喝连连,焉耆马掠影若虹,落蹄似雨点,只得数十个呼吸便追上了慢吞吞的青牛,仓促绕过车厢,女骑士打横一拉缰绳。
当时,世人多崇尚隐士,现在,刘浓却以贤人之言,将隐一分为二,躲避了王述设下的陷井,既不贬低隐逸之士,又将逐名一举别述:逐之乃名,其名,非名。如果王述再言,便只能去辩名。王述天然不会再辩,他晓得如果再辩,刘浓便将搬出老子所言:名可名,非常名。
刘浓接过绿萝递来的澡豆,走向浴室,心中俄然一动,回顾道:“心想,事成。”
粗如儿臂的楠木上竖插着九枚绣针,五色丝线被她引在右手,用唇润湿了线尖,虚着眼穿向小小的针孔。穿针乞巧,待至月起时,借着蒙胧月光,若能一气将九枚针孔用丝线连在一起,再对着天空许个欲望,这欲望便能被天上的织女七姐得知。
刘浓沉吟半晌,淡声道:“名者,出世立朝堂,为六合之道而劳,为天然之理而彰,足可言名。士者,身负诗书而不忘出,返朴于世,可为士。”言至此处,见王述嘴角抽着嘲笑,美郎君摇了点头,持续道:“名流者,隐也,其隐有二,其隐在朝,其隐在川,莫论在朝在野,若心胸丘樊,皆可为隐!贤人有言:‘天门开合,能守雌呼?爱民治国能无知呼?’故,隐而怀世,便为名流!”
“蹄它,蹄它……”
王述啊王述,毕竟是为这第一而来也,我若言德与能,汝皆可驳之,然,我意非汝!方才送走宋祎,再逢南豫州商道之事,刘浓心中实属不耐,侧首将提着衣袖挡阳光的王述一看,再纵眼把环围的人群一掠,淡然一笑,排众而走,边走边道:“贤人何心为大也,不为大,方为大也。刘浓苦读诗书,追索至理,非为其一也。怀祖与诸君围桥与此,何故也!”
袁女正追到帘边,以马鞭挑开帘,娇颜如花绽,笑语嫣然:“下次,可不准再逃。”
刘浓道:“要事。”
便在此时,月衫再浮,刘浓跨步而出,沉默行礼,一礼毕罢,回身入内,再不现。
一声长叹:“以他之名,历阳困不住他,入建康!”(未完待续。)
刘浓本欲绕过她,童心忽起,轻声道:“欲许何愿?”
刘浓无法,哄道:“真有要事在身,来福!”
绕廊而走,落日自西墙散去,晚风拂柳,静澜湛幽,人行于其间,心境安好而悠远。洛羽正跪坐在苇席中练习穿针,神情极是专注,乃至于刘浓行至身边也未发觉。
七月初七,必定多事。
“呃……七,七,不,八,九孔……”美婢胡乱的答着,继尔眨着眼睛,心想:‘小郎君会不会也问我许了何愿呢……如果小郎君问,我该如何答呢……绿萝真的不是想爬床呢……绿萝只是,只是想与小郎君……’想着,想着,愈来愈羞,低下了头,看着本身的脚尖,浑身悄悄颤抖。
焉耆马刨蹄长嘶,娇小的身影紧紧贴着高仰的马脖,以马鞭指着牛车,放声轿喝:“君乃华亭美鹤,更曾剑折桓七星,乃豪杰尔,岂可临阵脱逃也?”
牛鞭响起,青牛作啼,美郎君落荒而逃。袁女正看着远去的车尾,美美的笑着,袁女皇叹道:“小妹,刘郎君已然心有所属,与陆氏……”
刘浓展开眼睛,火线一匹朱红焉耆马,顿时的女骑士正拧着细眉,用马鞭指他。
方才,来福用心渐渐的催牛。
刘浓挑帘而出,负手站在竹柳桥畔,看着王述一步步行来。
唉……
唉……
有无之道,王述自忖,一定胜得过刘浓。
绿萝与洛羽在院外对月乞巧,格格娇笑不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