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下,刘浓再以‘藏器与待时’作论,娓娓千言以贤人之说、述之以理,将二者融为一体,妙语连珠句句华彩,引得四座沉默而随、迷离沉思;纪友揪住刘浓遗漏之处,慷慨作言,时尔捶案,倏尔顿足,言至狠恶处,几乎喷得刘浓一脸。
出林,朱丹若彤。
刘浓稍作沉吟,便向那面带殷切的女婢点头。
未有半分停顿,未有涓滴躲闪,宋祎眸子直迎,微微点了点头,轻声道:“刘郎君聪明过人,想必早已猜出绿萝乃宋祎旧识吧?”
“谢过,教员!”
半晌。
女婢行至近前,浅浅万福,轻声道:“刘郎君,宋小娘子有请,可否随婢子移步?”
“嗯……”
林间边沿处,宋祎轻笑一声。
宋祎侧首,俯视,问道:“明日何人侍琴?是,是阿谁白袍么?”说着,将玉笛指向巨石下正举头望着自家小郎君的来福。
冉冉起家,绿纱沿着曼妙的身姿,滚荡。
世人哈哈大笑,而后,见天时渐晚,便顺着鱼肠小道慢漫而下。
“是。教员。”
“哞!”
“刘郎君,且稍待!”
刘浓正色道:“然也!”
“哦?原是如此!”
“意欲何为?”
二人言锋辞锐,一个据‘无有一体’,一个持‘无中生有’,恍若两军对战,犬牙交叉、竞相厮杀。
“哦,原是如此。”
来福大赞,随后浓眉飞扬,按着剑重重阖首,当真地问:“小郎君,要头否?”
王侃本欲作言以待二番、三番,听得屏中之人已然作决,又见纪瞻目光如火、银须转动,当下便捉着茶碗渐渐回身避过,默不出声。
便在此时,谢裒将手中茶碗一搁,朝着屏风微作阖首,而前面对王侃与纪瞻,将手半半一拱,笑道:“诸位,瞻箦、叔云所述之言华容著彰,皆为晓得《老》《庄》《周》《儒》之辈尔,此当为一番!依谢裒观之,便是再论二番、三番,恐亦难言高低,理应就此绝番!”
唤声不断于耳。
而司马睿殁后,纪瞻与继位的明帝司马绍终究将胜出,诸多从随王敦军府的世家因受连累,从而导致东晋世家权势初度窜改!
世人围着刘浓恭贺,刘浓笑言谢过,毕竟忍不住揉了一把小谢安的总角头,惹得他嘴角一翘。不屑的翻白眼。
“不敢苟同矣!”
女婢神采极喜,领着刘浓穿行于幽林当中,来福缓缓的坠在二人身后。
唉……
“非也!”
刘浓见谢裒终究迈出亭中。面上虽未见陈迹,心中却由然一松。之以是择此论再述,且用心有所保存,恰是便利纪友抓住自已的缝隙而辩。如此一来。本身便可进退有据,将辩论缓缓导至焦砟态势!而这时,依清谈法则,自会有人出面调亭。
美郎君迎着世人纷杂目光离案而出,青冠辉于正阳,袍角扫着山间青草,神态悠然闲适,目光暖和如东风,法度不徐不急,仿若漫行于画亭当中。
“妙哉!”
谢裒捋着短须笑道:“去吧,汝之佳誉,该当与友共瞻共享!”
宋祎媚笑道:“绿萝与宋祎不识,只是宋祎所识者与绿萝极似罢了!”
“瞻箦!”
便在此时,车轱轳辗地声响嘎但是止。
纪友满不在乎的挥手道:“汝以汝道启之!”
“刘美鹤……”
刘浓被其打断话语亦不作恼,淡然道:“贤人有言:不言之教,有为之益。天下希及之;刘浓鄙人,亦愿效仿先贤,以贤人之言而释贤人之意,旁引左证探窥其妙。或可著书续言,代贤人而行道。况乎,言则言之,不言则守中,既欲行之于言,何来戏之?”
然也!
统统令人眩惑致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