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些了。”令容站在中间,瞧他神采。
前后窜改不小,必有原因。
令容半睁眼眸,见是他,“哦”了声,往里挪了挪,闭眼又睡。睡了半晌,似又想起甚么,露在外头的手臂悄悄缩回锦被,将被子往上扯了扯,挡住下巴。
今晚搬回书房!
待得杨氏等人去进香,令容暂未提珠子的事,征得韩蛰同意,用他的厨房做菜。
宋姑点头,将那只珠鞋取来,翻过根柢递给令容一瞧,上头雪融得湿漉漉的,沾着几粒细细的珠子,非常油滑。
她有些歉然,“昨晚怕是迟误了夫君的事,我……非常歉疚。”
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,他的心跳比平常快,一只手空落落的,忍不住就想起方才那只柔若无骨的白嫩脚丫。他闭着眼睛,闻声她酒后呼吸比平常短促,想起那晚无人晓得的亲吻,感觉有些心浮气躁。吐纳无用,遂又睁眼看向里侧,见令容仍旧蚕蛹般裹着,小半张脸埋在内里,中间留了一尺的间隔。
这头令容睡醒,还是哈欠连天,宋姑奉侍她穿衣,趁着没人,低声道:“昨晚我清算鞋子,瞧见上头有几粒细珠子,少夫人可知是那里来的?”
没等她松口气,床榻微陷,韩蛰坐在了身边。
“嗯。”
迟误睡觉也算迟误事,韩蛰淡声,“既然歉疚,如何弥补。”
旋即要水喝,“宋姑,我渴了,想喝水。”
“细珠子?”令容微愕。
一道菜都没做出来,再要做旁的,获得何时?
吃了饭,两人往杨氏处问安,禀了令容崴脚和初三回门的事。
韩蛰唇角动了动,“后天回门,没闻声啊?”
令容神采微沉,忽闻声外头姜姑同韩蛰说话,忙叫枇杷收起,迎出去。
韩蛰前几日在河阳奔波,可贵空暇,见令容带笑做菜,兴趣一起,便叫了洁净仆妇入内生火,一副留给令容做五香冬笋,他却拿沸水滚了野鸡肉,煮好板栗,略炸了炸。待油锅再热时,将葱姜煸出香味,加了鸡块黄酒煸炒,再加鸡汤酱料,大火烧开,焖到五六成熟时,放入板栗、香菇和冬笋。
凌晨韩蛰醒来时,枕旁凑着一颗脑袋,青丝如鸦,呼吸柔嫩,悄悄扫过他脖颈。昨晚的蚕蛹早就散了,她斜占了大半张床榻,锦被褪在胸前,睡得正香,唇角还微微翘着。
“没有。”宋姑点头。
倒是韩蛰酒后发腻,将大半盘冬笋吃洁净,才道:“味道还不错。”
晓得躲在内里,看来还没睡熟。
“这里?”
“晓得了。”韩蛰松开手。
……
韩蛰腾地坐起,理了理衣裳,自回书房,叫人帮着换了药。
厨房不远处有暖阁,令容已叫人在那摆了糕点果脯,待两道菜摆好,不止她垂涎欲滴,韩蛰的脸上都蠢蠢欲动。
令容也不知是不是酒意涌上的原因,只觉脚上脸上都发烫,刚才被他握住时碰到火炭似的,浑身不安闲。现在一得自在,立忙把脚缩归去,想了想,趁着韩哲不重视,又悄悄拿裙角挡住。
韩蛰“嗯”了声,侧头觑她,“脚都好了?”
韩蛰不由皱眉。
这厨房内清算得干净整齐,绝非别处可比,两副灶台砌在墙边,尚未生火。
令容才不想提外头的事自惹怀疑,想了想,灵机一动,“旁的事我不懂,不如趁闲做一道五香冬笋?夫君昨晚喝了酒,睡得又迟,冬笋吃着鲜嫩,又能解酒毒、振食欲,今儿吃最好。”
还要弥补?
韩蛰睁眼躺了半晌,往外挪了挪,垂垂睡着。
他别开目光,干脆拿旁的事转移心机,道:“脚既伤着,别去进香了。”
这些利落做完,令容那边的五香冬笋也逸出扑鼻香味。
令容唇角勾起,双眼含笑,见他眉头伸展,心境甚好,这才提起昨晚滑倒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