令容顺势丢开韩蛰,瞧见杨氏眼里满满的担忧,不知怎的,满腹委曲涌上来,眼圈立时红了,软声道:“叫母亲担忧了,是令容不对。”
“你?”杨氏惊奇。
韩蛰应了,跟着走进屋内,等郎中过来,评脉后开了药,才算放心。
梦里的暖和火炉消逝, 小腹似又模糊作痛起来, 她懵了半晌,还狐疑是那里吃错了东西, 蓦地又想起件极要紧的事来,不由神采微变。刚爬起家, 就见内里小小的门扇推开, 韩蛰衣衫严整地走了出来,忙拥着被子坐归去。
待韩蛰拎着食盒出去时,就见她屈身侧卧,在锦被下睡得安温馨静。
等那女伴计来了,令容便请她去买了干净的月事带,她自往里头去换了,见亵衣洁净,临时没事,总算松了口气。
昨晚令容追出去后就没返来,姜姑去书房刺探,才晓得令容追着韩蛰出府,实在悬心了一夜。杨氏不知是从那边听得动静,朝晨就派人来问,得知两人整夜没回,也非常担忧,正在银光院里问启事。
这算是切入正题了,韩蛰神采稍肃,道:“是有人栽赃令容,儿子曲解后一时打动,才会委曲她。”暂将唐敦美人图的事隐去,只将回屋看到桃花笺的事说了,又取了袖中那信笺递给杨氏,面色微沉,“儿子粗心,见是令容的笔迹,气怒之下未能深查。现在曲解已解释清楚,定需查明真相!”
韩蛰点头,“我去。”说罢,瞧了令容一眼,没再多说,自往厨房去了。
韩蛰眸色一冷,就见杨氏拍了拍令容的手,已站起家来,柔声安抚道:“这事母亲会查,你无需担忧,放心养身子就好。你且睡会儿,我去备些吃食。”
这一番斥责不提内幕,只说韩蛰办事的态度不对,没半点偏袒。
令容抱紧手炉,将脑袋半缩到锦被里,吸了吸鼻子,垂垂睡去。
“来看你们闹甚么!”杨氏皱眉,见令容脚步踏实,神采颇差,便过来搭把手。
他极目远眺,山峦含翠,奇峰如簇,阳光照亮半边郊野,清爽明朗。
昨晚的事,他确切有错在先,且百口莫辩。
如许知心的话,天底下能有几个婆母能说出来?
侯府令媛出身,能在相府筹划内宅事件多年,杨氏天然不是软和性子,将内容瞧罢,神采便冷了下去,“这府里能仿冒令容笔迹的能有几人?平常便罢,现在竟将手伸到银光院里,又存了这般恶毒心机,岂能姑息!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