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蛰也点头道:“烦劳你了。”语气比方才和软了些。
“不是我逼你。”令容小声嘀咕。
韩蛰瞥了高修远一眼,“人家作画,你也不怕打搅。”
“她来做甚么?”
身后低低的谈笑传来,却如魔音绕耳,令民气神难宁。
但身后是令容的断续低语,他的手落下去,却不听使唤。
“您可知高公子住在那边?”
韩蛰遂叮咛车夫从都城南边的安化门驶出。
实在也不难措置,那位置画成干枯打旋的槭树叶并不高耸,能叫人想起梵刹秋风,喧闹中稍添些许灵动,更有花开叶落,循环无声之感。
令容跟韩蛰出来的时候,除了三个伴计在号召客人, 旁的都围在炉旁喝茶。
高修远游移了下,没再挣扎,自树枝引了细若游丝的线,将那红豆系住。
哑仆当即堆起笑意,请两人入内。
有韩蛰在场,韩瑶拘束诚恳了很多,几近没开口说话。
令容睇了韩蛰一眼,“夫君,是你要一道来的。“
一场深雪后, 都城表里银装素裹,路上积雪足有两寸厚,车轮辗上去微微打滑。
因路滑难行,笔墨轩的买卖比平常冷僻很多。
绝顶那院落红漆双扇,门前积雪未清,却踩了很多足迹。
“少夫人固然叮咛。”
“嗯。”韩蛰淡声。
韩蛰闻声了,侧头看她,目露迷惑。令容便软声解释道:“旁人见夫君这神情,还觉得是来发兵问罪的呢。”还没说罢,就见内间帘子掀起,郝掌柜戴着暖帽迎出来,扫见令容在场,便号召,“少夫人想挑点甚么?店里新进了几幅画,都很不错。”
韩瑶听了惊奇,回身见是韩蛰跟令容,夙来开朗利落的女人竟蓦地暴露扭捏之态,愣怔半晌,垂着眼睛不看两人,只道:“大哥,嫂子,你们如何来了?”
还是跟在韩瑶身边的丫环最早发觉,屈身施礼。
令容莞尔,“这位是我夫君。高公子前阵子帮过我,特地来称谢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