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上品寒士1 > 六十八、世尊拈花迦叶微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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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头驾车的鲁西黄牛安息了一日,外相油光锃亮,精力抖擞,邻近都城门路也平整,牛车驶起来轻巧带风。

陈操之浅笑道:“道人可没这么说吧。”

那些带刀侍从见一个八尺大汉牵匹白马站了出来,都是吃了一惊,对这些武夫来讲冉盛如许的雄浑身躯是让他们畏敬的,并且冉盛腰佩短刀,只要士族部曲才气佩刀剑,一边站立的那位公子面貌俊美、气质文雅,应是大族后辈,领头武弁便客气了一些:“我等是去东安寺礼佛,请让一让。”

陈操之便不再说话,自顾援笔抄书。

那小婢“噢”的一声,福了一福,谢过陈操之,回到中间那辆马车向车中人禀报——

小婵道:“如何看得厌,越看越感觉小郎君俊美,小郎君上回分开吴郡,有那么多妇人、女郎送生果、赠香囊,不知此次入建康,更要让多少女子神魂倒置!”

陈操之放下车稍帘幕,牛车驶动,心想:“一只手也这么美,这车中人定是绝色了。”也没再多想,心机被清谈拒婚的谢道韫占有了,英台兄如许对峙真的只是要与他毕生为友吗,如此,他又如何接受得起这份友情?旋又想起陆葳蕤,他是必然要娶到陆葳蕤的,自他在真庆道院后山的“瑞雪”山茶畔为陆葳蕤插上金步摇、对她说过那句“不要嫁,等我娶你”的话后就从未摆荡过——

冉盛道:“这马是和尚输给小郎君的,虽说是送,实在是认输。”

支法寒瞠目道:“未曾得闻。”

支法寒道:“无妨,陈施主入建康必全城颤动,要问陈施主住在那边也轻易。”

支法寒见陈操之似有不悦之色,便道:“陈施主莫怪,是小僧冒昧了。”

仲春十二日一大早,陈操之沐浴一新,换上崭新的细葛大袖衫、头戴漆纱小冠、足踏涂腊二齿木屐,小婵为陈操之把冠带系在颌下时,抬头看着小郎君,赞道:“真不信江左卫玠有小郎君这么美!”

正说着,南边来了一支车队,有四辆车,侍从二十余人,俱佩刀剑,高大结实,威武不凡,并且这四辆车都是双辕马车,金彩翠藻、璎珞流苏,极是富丽,领头一个佩刀武弁喝道:“让一让,让一让,莫堵在路口。”

一句话把陈尚给逗笑了,说道:“小盛,那道人一匹马就把你给拉拢了!”

一边的支法寒眼睛一亮,似有所悟,待要细想,心头那一点灵光转眼即逝,追之不及,秃顶连拍,好生烦恼。

陈操之浅笑道:“如芝兰之室,久而不闻其香——小婵姐姐每日看着我还没看厌吗?”

“恰是。”支法寒呵呵笑道:“陈郡谢安石侄女谢道蕴韫,貌美神清、才辩过人,三年前让求婚的琅琊王氏兄弟碰鼻而归,申明大振,有‘逸少二子,不如谢氏一女’之说,今已双十韶华,但王谢后辈,趋之若鹜,都想娶谢才女为妻,谢道韫与其叔父有约,只要玄辩清谈赛过她的才气够论婚姻,三年来十姓高门二十余位俊拔后辈在乌衣巷铩羽而归,这个袁通袁子才乃司徒处置中郎袁耽之子,极慕谢道韫,是以请小僧助其得成姻缘,这是功德,小僧自当大力互助,好笑的是,那袁子才起先还想请吾师出山为他助谈,吾师当世玄辩第一人,理屈谢道韫天然不在话下,不过那样也太惊世骇俗了,是以由小僧代庖,此乃佳话,并非俗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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