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,这主如果因为我奉告过他,我们这些做奴婢的,无事聚在一起就爱会商些隐私之事,比如,哪位仆人如厕从不关门,哪位仆人的尊臀如何形状。
“公子出去么?”我岔开话,道,“新安侯园中有鹤,可闻歌起舞,我方才来时,听仆人正聘请来宾去鹤园。”
“公子信么?”我不答反问。
那人一愣,神采难堪。
不过,公子并非活活着外,这些言语,天然也有耳闻。
“谢公子怎说这些……”青玄忍不住小声嘀咕。
这个题目有且只要一个答案。
“元初。”城阳王看到公子,走了过来。待到跟前,他对中间那人道,“我记得谢公子当年在雒阳时,曾与元初见过,不知本日可还记得?”
我面不改色:“公子若不信,可去问问谢公子。他南北都去过,天然晓得。”
我一向在走神,听得此言,只得看向他。
京中的世家纨绔,所谓参军大多不过是挂个羊头,就当是换了个去处玩耍,返来仍然白白胖胖。
跟别家的纨绔分歧,公子向来没有那些恨不得放屁也要人服侍的臭弊端。
我一愣,俄然间,心底有些不好的预感。
青玄应了一声,走出门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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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虽如此,但我晓得他受用得很。
“秦王。”谢浚莞尔,“我正在其帐下效力。”
公子了然,眉头凝起:“如此启事,弟竟未曾听闻。”说罢,他想了想,道,“不过既无人见过璇玑先生,这谶言或许是传闻,不过无中生有。”
“大小都有。”我说,“比如行走之事。公子筹算带多少川资?多少车马?多少侍从?”
看着他陶欢然的模样,我挪了挪,坐到他身边。
这让我有些惊奇。
公子虽看上去是个膏粱后辈,但我晓得,他实在很有游侠之志,总胡想着有一天能像陈王诗篇中的少年俊才那样,纵横闯荡,建功立业。
当然,作为一个能与公子相提并论的名流,他面貌俊雅姿势出众,自是不在话下,与公子坐在一起,竟未曾被比下去,实教人诧异。
我说:“一是瘴药,一是搔杖。”
我听到这几个字,一怔。
公子想了想,却道:“万一那是真的璇玑先生,谶言也是真的呢?”
公子与谢浚皆出身高门,天然见过面。论起来,两人另有些亲戚干系,谢浚是公子的叔父的妻舅的亲家的侄儿。只不过谢浚分开雒阳的时候公子还小,并无厚交。
公子暴露对劲之色。
公子思考半晌,终究道:“这般费事,此事需从长计议。”
公子不置可否:“岭南阳关算得甚么,我可去更远,贯穿西东,穷尽南北。”
就连公子也不例外。
这正中我下怀。公子只要不结婚,我就仍然能借着贴身侍婢的名头作威作福,而不必担忧俄然来一个女仆人来毛病我。
谢浚笑了笑:“璇玑先生名震天下,可惜踪迹难寻,现身之期亦不定,短则数年,长则数十年。那年我听闻他在会稽山中作谶,便想去看看那究竟是多么人物。可惜遍寻不见,非常遗憾。”
“元初看新安侯这富春园,可算得好?”谢浚斜倚凭几,对公子道。
谢浚喝一口茶,道:“那年,璇玑先生现身,作谶言曰‘天下三世而乱’。此言出后,天下震惊,朝廷随后便命令不准谶纬。我当年去会稽山中寻璇玑先生,亦是因为此事,可惜去得太晚,他已不见踪迹。”
谢浚道:“元初有所不知,朝廷毁禁谶纬,恰是因那年璇玑生所作谶语而起。”
他比公子高半个头,声音暖和。一双剑眉如画笔描画,目光亮亮。
“奉侍公子……”青玄挠挠头,“嗯……如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