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长公主淡淡一笑:“不过是见一面,去又何妨?”
郭氏道:“那有何妨。”
大长公主讶道:“太子?”
太子妃掩面泣道:“荀氏乃太傅侄女,仗着见宠于太子,一贯横行东宫。现在太傅失势,此妇愈发放肆,连妾与太孙亦不放在眼里。”
“太子妃快快请起。”大长公主将她扶起来,看着她,叹口气,“荀良娣之以是肆无顾忌,乃是因为太傅。自从陛下卧病,荀党横行,早已招致朝野不满。然此事要措置,只怕连累甚广。不知太子妃乞助于妾,富平乡侯可晓得?”
正说话间, 一名内侍拿着在外禀报, 说桓鉴的老婆王氏送了帖子来,要呈与大长公主过目。
大长公主浅笑:“太子妃相邀,岂有不肯之理?”
大长公主点头。
大长公主叮咛入内,待得看过,笑了起来。
那宫人给了她这纸片,让她转告大长公主,便走了。
李氏没有言语,却从袖中取出一片纸,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印痕,倒是皇后之印。
太子妃擦着眼泪,道:“乃是太子之事。”
“竟有这等事?”大长公主皱眉,怒道,“那荀氏何人,竟敢没法无天。”
大长公主在温室中与太子妃商讨了好久,将事情细处大抵商定。
一个多时候以后,二人才从温室中出来。别离之时,太子妃已经全无愁怨之色,面含笑意,精力抖擞。
我说:“恐怕与公主乃为同一事。”
“太后圣旨。”我说,“皇后与太后素不靠近,她出面去求,只怕太后不允。”
我说:“还是那殿中诸将之事。”
太子妃没有言语,待大长公主转过甚来,俄然,她向大长公主跪下,伏地一拜,“乞大长公主救妾母子!”
“公主,”她低声道,“有人说要见公主,在白马寺等待至申时二刻。”
“恰是。”太子妃擦着眼泪,道,“自太子监国以来,他每日行乐,不问政事。妾与东宫诸内官皆忧心忡忡,太子不但不听,凡有劝戒便要发怒。畴前以来,太子因听信荀良娣谗言,对妾母子已是甚为讨厌,现在更是变本加厉。妾曾劝谏太子保重身材,不成彻夜喝酒,太子竟也暴怒,将妾殴伤……”说到难过之处,太子妃又抽泣起来。
李氏只得出去,却见是个畴前在宫中熟谙的宫人,现在在皇后身边奉侍。
北方气候较南边凉得更早,温室中,秋牡丹已经开成一片,红艳艳的,甚是夺目。果不其然,太子妃谢氏也在,陪在她身边的,是谢歆的夫人郭氏。
我说:“公主倒荀尚,乃为除奸;谢氏倒荀尚,乃为保皇太孙。公主与谢氏之意,皆在皇太孙。”
我接过看, 只见桓鉴府中的秋牡丹开了, 邀大长公主明日去赏花。帖中还说,另有亲眷家的女眷一同抚玩。
我心想,这谢歆倒也谨慎,想来他让太子妃前来,乃是为了先摸索大长公主真假,不料太子妃忍不住,将事情全都说了出来。
大长公主神采一变:“皇后竟有这般野心?”
大长公主安抚着,扶着她,在中间的茵席上坐下。
大长公主道:“此话怎讲?”
昌邑侯府的花圃很大,侯夫人爱好南边花草,在园中建了几处温室,从南边移栽了很多名花珍木,在雒阳非常着名。
“皇后必不知公主筹算,此来恐怕只为一事。”
大长公主亦笑了笑,随她一道入内。
大长公主将太子妃搀起,她昂首,已是涕泪纵横。
“而皇后不然,皇后脱手,必是要立二皇子。”
王氏道:“开了些,只是本年生得不佳,未敢邀诸位抚玩。”
昌邑侯夫人王氏,与大长公主是姒娣。虽不住在一处,但平时素有来往。朝中虽不准游乐,但首要针对的是男人。各家女眷常日来往串门走动,还是自如。